那日姑娘一身是血的回来,衣服还被撕碎了,佩儿就是无心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当时她是担忧大过害怕的,毕竟她自小被周婉言买了回来跟在身边伺候。
可谁能想到姑娘害死的是宗室子,那可是皇亲国戚,瑞王府世子啊。
她担惊受怕好几日,夜里还总会梦魇。
好在并没有人查到他们头上,佩儿以为事情就会这么过去了,不料,过去几日,竟然又翻了出来。
周婉言的目光望进铜镜里,女子的容貌依旧温婉清丽,她睫羽微颤,视线越过自己落在低下头的佩儿身上。
小丫头手在身体后交握,能看的出有些抽搐。
她松开柳眉冷声唤,“佩儿。”
“啊?”
小丫鬟楞楞的抬头,随即对上一双森冷的眸子,她脸色白了几分,“小姐。”
她记得这个眼神,那日小姐从浑身是血的回来,沐浴换衣时,把玩着那根染了血的发簪,就是这模样。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可是绑在一起的。”周婉言沉声道。
佩儿自然应“是。”
“记住了,我是你的主子,那天发生的事,哪怕是死,也得给我牢牢的藏在心里,永远不准说出去。”
佩儿直接跪了下来,有些发颤,“佩儿自然听小姐的,只要小姐不让佩儿说,就算是有人拿刀架在佩儿脖子上,我也不会多嘴一句。”
“那就好。”
周婉言很满意她的反应,起身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她的手覆在佩儿的手上,语气较之方才不知软下去多少,“你也知道,我要是嫁给了那个人渣,后半辈子就彻底毁了。”
佩儿怔怔的听着,点头道:“是,奴婢知道。”
周婉言这才满意了。
不多时,听下人说周婉言不曾去赴约宁杨伯爵府的约,温氏就知道她定然是听说了外头的流言了,爱女心切的温氏丢下手中的账本便赶了过来。
“表小姐,夫人来了。”守门的丫鬟敲了敲门提醒。
母亲来了。
周婉言心思一转,立刻拔下头上的发簪,起身走至桌旁坐下,眸子里的算计退下,换上一层悲戚。
温氏一进来,就看见周婉言坐在桌子旁,神情恍惚,眼眶围攻,一个人静静地喝茶。
这可把温氏心疼坏了,立刻走过去,“我的婉言。”
听到这声音,周婉言佯装吃惊的回过头,“夫人来了。”
有外人在,她自是不好直接唤温氏为母亲。
一听见“夫人”两个字,温氏顿住了脚步,让身边的丫鬟退到外面关上门守着,只留下了心腹嬷嬷在身边伺候着。
周婉言也把佩儿打发了出去。
房门换上,周婉言立刻扑进了温氏的怀里哭诉起来。
“母亲,我好苦啊,为何外头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便能如此污蔑我。”
周婉言是真的有些怕了,府里的下人嚼舌根子被她听见过,京城这样皇亲贵戚聚集的地方,是非耳目多的很。
在这里,才华美貌家世很重要,名声也同样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