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着坚固且有些尖锐的感觉,可就是这种感觉才能够让郭敞闭上眼睛。
曹芳做出了决定,愿意留在蓟县之中坚守,郭敞作为被曹芳付出了几乎全部信任的家伙,他又有着多大的压力压在心头。
一个时辰之后,郭敞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有些下沉的日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集结士卒,我等去下曲阳!”
不出预料,郭敞真的选择了去下曲阳,他知道此时青州就算不是铁板一块,那也是陷阱重重,想要从青州打穿一条道路,将胡家兄弟埋葬的话需要耗费的时间太久了。
他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他选择了退而求其次,那就是直接攻打王濬,然后和秦朗汇合。
只要他和秦朗汇合之后,便可以对幽州开始救援。
至于下曲阳的诸葛恪和程喜,交给杜预看住就可以,想来程喜那老家伙也知道自己将杜预得罪成了什么样。
只要杜预在这里盯着,程喜就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至于青州的问题,他们日后在慢慢地收拾就是。
现在的问题,是要破局。
郭敞做出了自己的应对,然后直接朝着王濬扑杀了过去。
而青州的胡奋胡烈两人也得到了阳信的消息,当他们知道王矩死在了阳信之后,先是满心的凄苦与无奈,最终那位前程远大的少将军还是没有能够和自己的父亲见上面。
紧接着,他们就再次陷入了紧张之中,因为他们知道郭敞果然朝着下曲阳而去了,同时他们也知道,王濬对他们的要求是,放弃青州疾驰幽州,务必攻破蓟县。
郭敞想要用秦朗毌丘俭来破局,而王濬想要用自己来破局。
只要他能够扛得住压力,只要他能够在两方甚至己方的夹击之中坚持住,不用太久,给胡家兄弟到达幽州蓟县的时间就足够了。
胡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抽出腰间的佩剑,看向了身前那些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兵马。
“抛弃一切辎重,携带三日干粮,三日之内,必须赶到幽州!”
与此同时,界桥边上的皇甫晏也看向了下曲阳的方向,他也同样得到了阳信的消息,得到了郭敞的动向。
同时他的手中也拿着一份儿王濬刚刚传过来的信帛。
“大军集结,发你辎重粮秣,全力冲向蓟县。”
皇甫晏,也是王濬最后的努力,既然要动手,那就倾尽全力,要么成,要么死。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不能成,那就是天要亡他了。
王濬就在下曲阳的城外安稳地等待着,他知道了郭敞在朝着冲杀过来,他看到了秦朗在步步紧逼,甚至他已经听到了河内与河东两地的战局。
杜预和毌丘俭胜了。
他没有了退路,他没有了希望,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北上幽州汇合大军,或者坚守到底,等待自己最后一刻的到来。
王濬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做出来了自己的选择。
将大营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起来,布置了无数的拒马鹿角,然后还用边角料在营地之中搭建了一个坚固的五丈高台。
那巨大的高台只有他一个人在上面静静地跪坐着。
看着四面八方的风景,似乎在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敌人。
郭敞到了,幽州大军靠着为数不多的粮秣辎重,以及那阳信城中的缴获,硬生生地在三天之内来到了王濬大营的外面,围住了王濬大营一角。
与此同时,秦朗没有前往幽州支援,而是选择了合围王濬。
幽州虽然危机,但是王濬宁死也要将所有的大军推向幽州,他们的这点人马聊胜于无。
蓟县就这么大,坚持住了就赢了,坚持不住,秦朗恐怕也冲不到蓟县外围。
与其拼命冲到了幽州干着急,最后被王濬不断地打扰,不如先将王濬清理掉,然后汇合大军之后冲杀过去和幽州大军厮杀。
王濬看着合围的秦朗与郭敞,看着那完全没有动手迹象的两人,不由地露出来一抹苦笑,他知道自己最后的生路也没有了。
就在他看向身后方向的时候,烟尘也缓缓升起两杆大旗也在烟尘之中慢慢地出现。
其中一杆大旗写的“杜”字,而另一杆大旗上写着,“毌丘”的字号。
在这一刻,他们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