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芳不知所措的时候,郭敞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一次他终于不再眉头紧蹙,愁眉苦脸的模样了。
看到郭敞到来,曹芳的心顿时就再次落了下来,此时的曹芳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快步跑到了郭敞的面前。
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那眼神之中的渴望,已经将他的急迫表露无遗。
“陛下莫要担心,此事或许仍是机会。”
郭敞轻笑一声,不断的安抚着曹芳的心情,“那曹军不是什么天兵天将,他们做不到从天而降,我大军布置妥当也可能就真的被一举歼灭。”
郭敞的话说完,曹芳的眼睛都亮了。
“军师的意思是说,这真的只是因为路上的耽搁了?”
“军中向来是军令如山,所来报讯之人都是精锐斥候,不说其他,他们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悍卒,这种人宁死也不会耽搁分毫。
再说了,就算是因为天气原因等等,这报讯的斥候耽搁了片刻,也不会耽搁到现在。
现在没有来,只能是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来不了了!”
刚刚兴奋起来的曹芳因为郭敞的话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刚刚军师不是还说,那王濬大军不可能将我等麾下精锐歼灭,可现在....”
“他们的确是没本事让那些边防的精锐将士连个示警都发不出就被歼灭,但是他们却可以做到现在这种截断我等消息往来,或者说,很快他们就要兵临城下了。”
“这.....朕不懂。”
曹芳已经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他感觉自己也不算笨,甚至可以说是聪慧,怎么到了郭敞这里,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了。
“陛下,臣的意思是,那些突袭而来的士卒,压根就不是从渤海郡而来!”
“不是从渤海郡?可是王濬等人....”曹芳说道一半就愣在了当场,他的确很是聪慧,郭敞都已经提醒到了这份儿上他若是再想不明白,那就真的过分了。
“军师说的是,这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走?”
“理当如此。”
郭敞轻笑一声,他终于想明白到底哪里错了,他总想着渤海郡的陷阱,却是怎么也找不到王濬会在哪里找到王濬埋伏起来的士卒。
直到前几日曹芳说了一句,那些人又不是什么天兵神将,还能突然从天而降,来到幽州不成?
这句话曹芳说者无心,但是郭敞却是听者有意,既然渤海郡找不到士卒藏在那里,那么为什么那些士卒从一开始就不是藏在渤海郡。
他们将士卒布置在了界桥之外,因为渤海郡的士卒不断的后撤,给他们一种软弱可欺的假象。
正好让他们占据有利地形,这样一来只要自己不继续冲过去,就不会中计中埋伏。
当初他们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们却是没有想到,当他们将所有的防御工事建在了界桥之外的时候,那界桥本身就成为了一道天险。
若是按照郭敞猜想的那版,若是曹军真的本身就藏在幽州,他们只要将界桥一蹲,那纵使他们在幽州还保留足够的兵马,也是无用之功。
因为回不来。
曹芳在蓟县,这就足够了。
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曹芳终于不再慌张了,不过同时他也陷入了另一重危险之中。
“既然王濬这般布局,他定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朕感觉自己不管是逃亡并州,还是逃亡冀州,或许都会有陷阱在等待着朕。”
冷静下来的曹芳也快速的分析着局势。
这是陷阱,可同样这个陷阱并不致命,王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几乎是将自己儿子王矩的性命都给赌上了。
他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蓟县。
而郭敞也轻轻点头。
“王濬这一次要的根本就不是陛下的性命,他要的是我大魏的士气,只要陛下一逃,明日这天下就会知道我大魏的皇帝落荒而逃,到了那个时候,刚刚得到的冀州,就会再次动荡。
因为谁也不敢说跟着这么一个胆怯的陛下,能够成功。”
“那朕,应当如何?”
“臣冒死,请陛下与王濬对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