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撤退了,胡烈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这可是近乎于搏命的打法,他若是撤了,那可事情就不对了。
此时还没有到不撤退就灭亡的地步,他诸葛恪也不是那么谨小慎微的人。
可若是没有撤退,这青州又找不到他,上万人,可不是一个两个的说藏就藏起来了,这可是一支实打实的大军在啊。
所以胡烈在仔细琢磨之后,只能满身冷汗地发现,这群家伙是趁机进入渤海郡了。
此时渤海郡有陷阱也不是针对青州的,他的后方可是空虚地,若是让诸葛恪从青州突袭了渤海郡,那他死都不知道怎么和王濬交代。
难不成要告诉王濬,自己一个不慎,放扬州的汉军去渤海郡弄死了你的儿子。
他说出这句话,王濬就算不弄死他,他大哥也得弄死他,他打了这么多年仗了,就打成这个样子?
所以想通这件事情之后,胡烈想都不想,直接派出快马飞奔阳信之地,然后告诉王濬之子王矩,一定要小心提防后方来袭。
同时也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到,若是遇到了危险,坚守,一定要坚守。
此时的王矩看着自己面前的传讯士卒很慌,他是非常的慌。
他父亲王濬是在下一盘天大的棋,一战能够将自己放在这中原第一名将位置上的大旗,很危险,但是已经快要成功了。
而为了成功,他不但瞒住了曹芳等人,他甚至瞒住了胡烈这种同僚,若非是需要王矩坐镇阳信吸引这天下人的目光,为他们打掩护。
王濬恐怕连这个儿子都打算瞒着。
这个时候自己后方来人,王矩自己知道,这渤海郡真的是个空地,若是一个突袭,这不是说他不想坚守等待胡烈救援的问题。
这是他压根坚守不住。
阳信城中有着渤海郡几乎八成的兵马,足足三千人。
可是三千人,天知道面对这么一支情况不明的敌人,他能够坚持多久?
“封锁四门,马上封锁四门,从今日开始,无论是谁,全部不许进出!”
王矩一声令下,三千士卒立刻行动起来,四处城门进逼,同时抽调出一千精锐日夜不停地巡视城防,不求其他就要求着一阵子这阳信城中平平安安即可。
甚至为了这件事情,王矩下了严令,半月之内,但凡敢在城中作乱者,无论大小,皆杀。
这可是苦了那些泼皮无赖,平素里就靠着搅和城中百姓来得到些许好处活着,现在自己刚刚开始搅和还没等说话就被那巡城士卒直接摁住了。
至于反抗,都轮不到他说话,那些士卒就给他们戳死在当街了。
用他们的尸体来警示所有人,现在的阳信可不是之前的阳信。
但凡有风吹草动,立刻报以宁杀错,不放过。
或许诸葛恪也想不到自己歪打正着能够让阳信城变成这个样子,不过此时他正在看着自己山脚下的一支正在行进的大军。
那是胡烈奔袭而来的大军。
而这里,则是青州进入渤海郡的一处必经之路,算不上险要,却也是一处高山环伺之地。
“某家来渤海郡,就一定是要攻打渤海郡么,胡烈啊胡烈,你这名将之名,难不成是花钱买来的么?”
诸葛恪看着那加速通过的胡烈大军不由地嗤笑一声,然后大手一挥,紧跟着一声尖锐的呼啸之声,紧跟着就是一阵阵的箭雨落下。
这一下子,那领军的胡烈也感受到了自己当初派去的大将路蕃的心情。
而当初逃回去的路蕃运气十分不好的就在大军的前部,然后看到了那熟悉的诸葛大旗,还有那熟悉的箭雨以及滚石檑木。
他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阵的刺痛,痛得让他浑身动弹不得。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计策,他再一次地中计了。
这让自诩为良将的他只感觉到彻头彻尾的羞辱。
“杀!”
喊杀声不断地传到了他的耳中,那箭雨落在了他的身上,浑身僵硬的路蕃这一次没有逃跑,不想逃也逃不了。
射杀前军大将之后的诸葛恪并没有放松,反倒是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不断地射杀青州大军,同时让蒋脩裴钦带人从前后包抄,一副要将他彻底拿下的模样。
此时的胡烈尚且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自己就冲救援之人,变成了被埋伏的人。
而且似乎还要被射杀了。
不过胡烈蚕蔟的理智知道自己现在若是不冲杀出去的话,恐怕这辈子也就不用想着冲出去了。
胡烈毕竟不是路蕃,他快速地稳定中军,然后生生顶着头上的箭雨和那滚石檑木,直接朝着前方冲杀而去。
他不敢前方是那已经崩溃的士卒还是那冲杀过来的汉军,要么跟随自己一同冲杀出去,要么直接被他就地斩杀成为自己的踏脚之石。
这个时候,所有的仁慈,心软全部都会成为埋葬他的棺木,唯有狠心地冲杀出去,才有唯一的活路。
现在去阳信,汇合王矩,这才可以有生机。
胡烈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就是青州会彻底的崩溃,自己带着最后的大军在这里受到了埋伏,但凭着那些城池的守军和屯田兵。
是扛不住诸葛恪的大军的。
可是青州丢了自己和王濬还能重新开始,但是自己死了,那么青州同样保不住不说,想夺回来,那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冲出去,快冲出去!”
听着下方的嘈杂,然后看着不断突围冲杀出去的胡烈,诸葛恪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活动了活动自己那发僵发硬的脖子,嘴角带出一抹笑容。
“告诉蒋脩,将那家伙放出去,我等去抄了王濬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