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恕听到了郭敞投奔程喜之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和郭嘉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出生的时候,郭嘉都已经快死了,所以他没有怎么见过郭嘉。
但是他却是听着郭嘉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他的父亲杜畿不止一次的赞扬郭嘉有奇谋,乃是太祖身边一重臣。
只是没想到,他的孙子最后竟然会去投奔程喜这种奸佞之人,此时杜恕虽然没有和自己的儿子通信询问这些事情。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真假。
杜恕一声刚正不阿,未曾想到,自己竟然因为这性格而让自己的儿子也受此委屈。
加上自己收到的冤屈,这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顿时感觉到了心中激荡南平。
杜恕病倒了,他算不得年纪多么大,只不过是这一辈子虽然刚正,却是一路顺风顺水,也是天下有名的能臣良吏,如今被诬陷冤枉,然后流落到此,他受不了罢了。
而这个时候,征北将军程喜却是做了另外一件事情。
当杜恕病重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家人和杜恕的故旧亲朋自然是要告诉杜预,毕竟为人子,此时定然是要膝前尽孝的。
而程喜本来也是觉得此时将杜预调回,然后由自己接受并州战局那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就在他即将这么做的时候,郭敞再次找到了他。
“将军此时调回杜预,实乃大谬。
如今并州战局进入尾声,杜预乃是前线统兵大将对阵秦朗。
先不说秦朗本也是能力不凡之人,就说如今将杜预调回,若是我等接手战局,安可保证毌丘俭不会从幽州出兵插手战局?”
程喜被郭敞的问题问的一愣,紧跟着郭敞继续说道。
“将军纵然也是天下名将,可是秦朗骁勇,毌丘俭狡诈,我等又何苦与他们一较高下。
若是胜了,这天下之人难免要说将军抢功夺权,可若是一不小心让他们得了些许好处,将军岂不是要替那杜预受过么!”
郭敞实在是太了解程喜这个又当又立的态度了,这家伙就是又想要功劳,又不想损失名声。
最好还要被天下传唱的那种。
所以这家伙绝对不会冒险,尤其是让自己名声受损的险。
而程喜虽然喜欢听郭敞的溜须拍马之言,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如何。
什么天下名将,如果将自家人弄下去的这种本事也算是战绩的话,那他的战绩倒是当真不凡。
不对,那是相当厉害啊。
可是这东西和打仗没有关系啊,他程喜必须承认,他不会打仗。
要不然先帝也不会要打仗了,让田豫带着程喜麾下的兵马前去,而不是直接调程喜北上。
这是一个知道自己斤两的人,他会抢功,但是绝对不会坏事,所以从先帝开始,除了太傅司马懿之外,无论何人掌权都对程喜非常的喜欢。
一个只喜欢功劳赏赐,一个贪婪粗暴之人。
但是他彬彬有礼,他知晓大局,他忠心耿耿,从不结党把持朝政,把持军权。
让他交兵立刻交兵,在最后时刻因为他的存在,还不需要担心自家将领会不会功高盖主等等。
这等人物,在某些脑子不够用的执政之人心中,那简直就是宝贝。
所以程喜此时听到了郭敞的话之后,便立刻明白了自己应该如何做。
“你是说隐瞒这件事情?”
“正是!”郭敞露出来了一副笑容,“久闻将军麾下门客有神技在身,模仿诸人笔迹,无不像者,如今正是此人建功之时。
这杜恕此时已经不是朝中官员了,他无法借用朝廷的驿站。
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家仆和他朝中的故旧前去送信。
我等只需要.....”
“把守要道,更换信帛....不,连送信的人都要换掉!”
对于剩下的事情,哪里还需要郭敞教他,程喜自己就是其中的大家。
说做就做,程喜以提防毌丘俭突袭为理由,封锁了冀州的各个要道,同时让心腹将校前去把守。
这样一来,所有洛阳想要进入并州的书信,就一定要接受他的监察。
而此时愿意给杜恕送信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几乎不用猜就能够知道会是谁。
有目标,有目的,杜恕的信帛毫不客气的被换成了程喜想要让杜预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