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嶷带着他麾下的本部兵马前往吕岱大营了。
现在也算是一名老将的张嶷,这些年当真是打过不少的仗,大大小小的也经历了许多许多。
他总觉得这一次李严的命令有些古怪,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为将者,无需多言,听令则是。
兵马缓缓前行,在黑暗中他们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只能依靠这前方的同僚相互摸索,不敢骑乘战马的他们每个人的嘴里都塞着一根木棍。
这就是阻止他们在任何情况下发出声响的东西。
所幸双方大营相距并不算晚,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但仍然是在夜色最为深沉的时候来到了江东大营的最外面等候。
按照约定,很快这座营门就要打开了。
在休憩与等待之中,张嶷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倒不是以为他紧张害怕。
而是胸膛的衣襟里面有李严给他的一封密信,告诉他在必要的时候将它打开。
张嶷不明白什么叫做必要的时候,不过张嶷知道现在肯定不是必要的时候。
静静的等待之中汉军快速的恢复着自己的力气,然后张嶷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突然出现的火光,在他的眼前不断的左三圈右三圈的转一转。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讯号。
“来了!”张嶷一下子挺直了自己的腰板,猛烈的动作让他的腰身发出阵阵脆响,那是年老的象征。
“起身了!”张嶷不顾自己那有些发麻的腰背,挥手间将旁边的士卒拍醒,同时大军快速的回过神来并且聚集在了一起。
压下了心中的那种不清不楚的慌乱之后,张嶷一声令下,大手一挥,手持长刀带着本部兵马就直接冲杀到了江东大营之中。
本应该鸡飞狗跳的江东大营在张嶷等人出现之后果然出现了慌乱,但是这慌乱声却是当真小的可怜。
就在冲到敌营之中的这一刻,张嶷就知道自己中计了,毫无疑问这是一座陷阱。
紧跟着他们就听到了四面传来的喊杀之声,还有那突然出现的一阵阵箭雨。
作为沙场老将的张嶷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自己还不是没有就会,或许是因为时间紧迫物资匮乏,吕岱并没有在大营之中铺满火油桐油。
这给给了他一线生机。
“诸君莫慌!”一声大吼,张嶷快速的稳定麾下士卒的军心,“虽有陷阱,但我等早有准备,将营门封锁,固守待援!”
就在刚刚张嶷快速的掏出来了那“必要”之时才能看的密信,里面只有两个字,坚持!
虽然依旧不知道李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知道此时不管是为了保命还是为了军令,他都不能直接突围。
坚持固守,或许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只要他坚持到天亮,汉军就能够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到时候自然会前来救援。
等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了营寨之利的江东吴狗,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张嶷的决定不得不说十分的正确,汉军在张嶷的带领下快速的占据了一方营地,就利用这江东大营的防御鹿角拒马等等器械组成了一个营中之营。
快速的构建了防御,让冲杀过来的江东大军有些不知所措。
历来被埋伏的士卒都应该是惊慌失措狼狈逃窜的,怎么这一回这位这么不按套路胡来。
不过不管如何想,这一战也不能停下,他们已经成功的将汉军引入了埋伏之中,哪里能够这般放弃。
在吴军将领,骑都尉潘翥一声大吼之下,江东大军顿时冲了过去,翻过拒马鹿角,冲破重重阻碍攻向了那被他们重重包围的汉军。
汉军大将张嶷看着这群疯狂的家伙只是猛地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长刀扶正,瞄准一名刚刚冲过来的吴军士卒,直接一刀劈过。
年过四十的张嶷仍然是无比的勇猛,当年他就是靠着悍勇横扫整个益州之地的,如今虽然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他仍然如此。
“杀!”一声大喝,张嶷带头冲杀了起来,虽然只在防护之中固守,但是张嶷仍然打出来了反攻的架势。并且将以潘翥为首的江东军死死的拦在了外面。
虽然潘翥也是吴国的骑都尉,还是名臣潘濬之子,但是相比较于他爹,潘翥明显差了许多许多。
他没有他父亲潘濬的果决和狠辣,也没有一个将领应该有的才智谋划,说白了他能够混到骑都尉完全是因为江东的那种父死子继的狗血制度。
潘濬死了,但是常年在外带兵的潘濬手中有五千兵马,还是不错的兵马。
这些人必须有人统领,而且必须是潘濬的儿子,所以嫡长子潘翥便只能将这个摊子接过来了。
未曾经历过什么磨难的潘翥纵然带着五千精锐,还有数千江东士卒,但是在张嶷的眼中,他都不算什么。
而这个时候,张嶷终于发现了这座大营之中的第二个不同寻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