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
他这话又没说完整,景王殿下总是拿自己应付不了的深吻来搪塞他。
吻痕往下,烙在白皙的颈侧。
沈青鸾低头时,密密的睫羽擦过他肌肤。
凛然如刀兵淬雪、幽邃若寒潭凝冰的两股气息散荡而开,随后又密不可分地交缠如一。
“长清……”
女声沙哑柔和,但却非常执着,似乎已经完全没办法讲道理了。
郑玄压住羞恼,在深吻间缓了口气,低低地道:“昭昭,你放开我,好不好?”
景王殿下迟钝地应了一声,抬首在绑着红绳的霜白手腕间亲吻了一下,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
郑玄深吸口气,再次努力一下,声音温柔低软地哄着她:“这样你会很累的……昭昭?”
景王殿下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千军万马杀个七进七出都不觉得累,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被说动。
烛火越燃越昏,光影沉浮,在那一缕银发上映照微亮。
沈青鸾埋进怀中人肩窝,语气滚烫地低语道:“齐明珠说我病了。”
郑玄来不及思考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是否真的喝醉,下意识地问道:“病了?”
“对。”景王殿下的神情看起来认认真真,“要你才能治。”
“我?我怎么……唔……等、等一下……”
沈青鸾不给他停顿的间歇,看着那双乌黑的双眸间泛出盈亮的水光,眼角漫上柔润的微红,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听到国师大人喘息未定的声音。
“你……把灯熄了。”
掌风一荡,四下陷入黑暗之中,唯有依稀月华从窗纱间映透,落满一地清晖。
·
次日,晨。
安川已迎来春日,即便仍是大风天,温度却回暖。
沈青鸾醒的时候,觉得头疼得要命,她在军营里练出来的千杯不醉,怎么昨天晚上就能醉成这样。
随着慢慢地启眸回神,昨天晚上的画面逐渐地回归脑海。
实不相瞒,她有点断片儿。
沈青鸾抱着怀里的温柔乡,一低眼就看到国师大人余韵未褪的眼角,那股诱人的红缀在肌肤上,虽然是男子,相貌也并不女气,但就是莫名带着一点儿楚楚动人的感觉。
她完全被击中了,不争气地被勾引着低头亲他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
眼睛这么红,昨天可别是哭过头了吧。她有那么混账,知道玄灵子身体不好,还欺负成这样么?
景王殿下反思了一下,略一移动视线,猛地看到床柱上的红绳,压在对方手腕上的绳子捆得不紧,但是足够结实,好像是用的那种完全挣脱不开的绑法。
……完了。
沈青鸾很轻地动作了一下,移动着把绳子巧妙地解开,看到对方手腕上压出的红痕。
心疼是一回事儿,刺激是另外一回事儿。她舔了下唇瓣,觉得刚刚消下去的病又起来了,还想让王妃……
这番动作之下,郑玄果然醒了,他被沈青鸾抱得很紧,一睁眼就是对方握着他的手腕,一脸微妙的表情。
……
景王妃抽回手。
两人对视了片刻。
沈青鸾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以后再玩基本没戏,她当机立断,粘过去撒娇:“长清——”
郑玄没有理她。
“我昨天……咳,被那群糙老爷们灌大了。”沈青鸾艰难地试图解释,“那群王八羔子,我马上收拾死他们。长清?”
郑玄移过目光,声音很轻地道:“旧伤未愈,你那么……”
他找不到词来形容,略停顿了一下,续了一句。
“……牵扯伤口,得不偿失。”
那是深入敌阵时留下的伤,虽说已无大碍,但伤痕未消,有几道未好完全,甚是可怖,只是沈青鸾对自己心里有数,并不放在心上。
昨天他略受束缚,自然只能让沈青鸾主导,而主导之人毕竟要更费力些。
沈青鸾回答得完全文不对题:“只是暂时未愈,我体质与常人不同,并不留疤,只是一时看着吓人而已。王妃放心,不如我们晚些再起,先……”
郑玄:“……不行。”
……被拒绝了的景王殿下蔫蔫地埋在他肩窝里。
“长清,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