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优衣库。”
身后那只手臂骤然僵硬,她甚至感觉到上面因为愤怒而突然隆起的肌肉。
抽开。
后背冰凉。
金宝宝的心也跟着下沉。
坠得她心慌。
完了。
“哦,哦。也对。”张篮赶紧搭腔,他刚喊出那一声就后悔了。
这些人嘴巴怎么那么碎。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啊。
所以乍一听见优衣库那叁个字,他居然听出了哎一古的亲切味道,自作聪明的又补了一句,,“那我赶明儿也去买一件,跟叁哥凑个兄弟装。”
“嘿嘿嘿。”
笑的有些尴尬。
但好歹化解了这场因为他带来的冲破阶级的八卦。
“诶,金同学,有没有什么手霜推荐啊?”
魏亮拍了一下张篮,怪他大嗓门儿,见机插进来,想要暖个场子。
“我这个手也最近也干。还起裂纹。”
就像8d的环绕声,在她脑子周围跑来跑去。
金宝宝埋着头,没有应。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座椅下面,她的右手死死的拉住谢有鹤,仿佛把一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只手上。
不让他走。
这次走了,他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越是单纯热烈的人,对待破裂的感情反而决绝。
不会拖泥带水。
她怕了。
“金,金同学?”
“叮——”
上课铃响。
那个人起身离开的趋势减轻,金宝宝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抖。
“用这个。”
金宝宝快速掏出一只手霜,挤出一部分在自己手上,剩下的那管全部给了魏亮。
谢有鹤全程都不看她。
仿佛老僧入定。
由着她牵住自己,用她的手一点点为他涂抹着手霜。
他的内心波涛汹涌,澎湃的水压恨不得把自己撕裂。
她的那叁个字,兵不血刃,一点遐想空间都不给。
既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
就像把开了放血槽的刀子直愣愣插进他心脏,毫不留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她在那种情形下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她的关系。
她保护了自己跟袁鑫的秘密,那他跟她的关系呢?
呵,阶级壁垒。
放课铃声响起。
魏亮几个人也松可口气,斜斜瞥了一眼那两个人。
气场完全不对付。
金宝宝刚开始还会礼貌的应他一两句,后面就完全冷场。
果然美人是不会轻易下凡的。
老叁就更不用说了。
冷着脸,跟个冰柱子似的,谁敢惹他就倒谁身上。压个血肉模糊。
两个人就坐在那里完全不动。
直到清洁阿姨进了场,又出去。
“可以放开吗?”
语气平稳客气。
金宝宝的心脏就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要死。
“不要。”
声音很细,但是很坚定。
谢有鹤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水雾凝结。
楚楚可怜。
她的内眼角有点尖,像一只鸟喙,一点点啄食着他的血肉。
看着无辜,却做着最残忍的事情。
挣开手,收拾东西。
“你生气了?”
“哼,”谢有鹤停下动作,笑得有点残忍,不知道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提醒自己,
“我没资格。”
「我有什么资格。」
「有的。你有的。」
他的资格都是她赋予的,生杀予夺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以前是。
现在也是。
“你有。你有。”
“你……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金宝宝拽住他的衣角,一脸慌张。
谢有鹤充耳不闻,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这个人啊,心肠坏得很,一直把自己逗着玩儿。
不知道她还要玩儿到什么时候。
心下一狠,稍微用力就掰开了她的手。
走下台阶。
一气呵成,没半点停留。
“谢有鹤!”
声音尖利。
像是杜鹃啼血。
他停下,却仍是背对她,口吻冰冷,“南教授要去四九城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给了我一个名额。”
谢有鹤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什么都还没确定就在那里为了她把整个人生都重新规划。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来一个很重的决定,
“一周,刚好也给你和我一个冷静时间。”
金宝宝一怔。
什么冷静,冷战之后就是你死我亡的分手。
“不要。”
金宝宝挣着起来,膝盖正撞着课桌,钻心的疼痛一下子席卷全身。
豆大的泪珠一串串滚出来。
”谢有鹤,我疼。”
疼得要死。
都不会呼吸了。
整个脑子都在缺氧。
他要走了。
“金宝宝,我不是你对现有状况不甘心的挣扎。不是你冲破枷锁的钥匙。”
他不是她的调剂品。
不是她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