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占天知道苏先卉是谁,文质彬彬男不知道,他还以为陈占天愣在当场是见色起义,就想表现一下,一个飞跃来到苏先卉面前,伸手就要抓苏先卉的胳膊:“美女,来,陪哥们玩玩,哥们包你满意……”
“文彬……”陈占天可不敢让人碰苏先卉一根汗毛,连忙要阻止文质彬彬男——文彬,不料才一张口,就见苏先卉动手了。
只见苏先卉伸开胳膊,用力一甩,“啪”的一声清响,一记耳光结实地打在了文彬的脸上,文彬惨叫一声,原地打了一个转,扑通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啊……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不是吧,一个耳光就能把人打趴下,苏先卉可是一个女孩子,不是彪形大汉。再仔细一看,众人又都摇了摇头,暗中替文彬叫屈,原来苏先卉不是用手在打耳光,而是用鞋,一只看上去很厚实很结实的运动鞋。
也是,任谁被一只运动鞋的鞋底子抽在脸上,也不会感到幸福。不过文彬稍微应该欣慰的是,苏先卉的鞋不是山寨鞋也不是普通鞋,而是进口的名牌,一只最少也要1000多块。被一只好鞋打脸总好过被一只破鞋打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臭婊子,我……”文彬眼镜被打碎了,脸被打肿了,心被打痛了,恼羞成怒之余,一个驴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再一次扑向苏先卉。
“文彬!”陈占天怒了,一扬手一个耳光打在了文彬的左脸上,“不长眼的东西,滚一边儿去!”
可怜的文彬左脸刚被鞋底子打得肿得跟面包一样,现在右脸也肿成了馒头,他欲哭无泪,也不知道陈占天怎么就翻脸不认人打他了,捂着脸退了回去。越想越是憋屈,越想越想不明白,忽然就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起来。
“苏先卉……”陈占天没空理会文彬,他心中正窝了一团火,苏先卉挡在面前,打不得骂不得,得用智慧解决而不是暴力,如果让文彬真打了苏先卉,事情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开个条件,只要你不护着连城,你想怎么都行。”
不是吧,陈老大怎么对苏先卉这么忍让?陈占天的手下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一向杀伐果断的陈老大竟然在一个女孩面前低声下气开口求人了,苏先卉凭什么让陈老大这么畏惧?
其实陈占天怕的不是苏先卉,而是苏言之。
苏言之名字很是文雅,初听之下,很像一个大学教授或是知识分子,其实不然,苏言之虽然也算是一名儒商,但他行事风格坚决果断,手腕高超而强硬,在创业初期曾被几个对手围剿,成功之后,几个对手要么被他吞并,要么被他赶尽杀绝,无一幸免。
但另一方面,在他创业之时给予他帮助的人,哪怕只是滴水之恩,他也会给予厚报,所以有人称他为当代的范雎。
战国时期,魏国有一个中大夫,名叫范雎,在国内不能立足,被逐出国境。范雎很有口才,他被逐出魏国之后,仍运用能言善辩的才能,跑到秦国向秦昭王游说。范雎恐怕让人知道他是被魏国逐出,所以改名换姓,自称是张禄,向秦昭王建议远交近攻的政策。秦昭王认为范雎的政策很妥善,于是把范雎留在秦国拜为上卿。
后来,范雎能够时常接近秦王,而且所建议的政策,秦王都认为可行,在实施之后又得到了良好的效果,于是秦王就封范雎为秦国的丞相。
范雎在秦国得意,成为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之后,以前凡是对他有恩惠的人,虽然所施的恩惠只是给他吃一顿饭,范雎也会重重酬谢。而对于从前对他有嫌怨的人,虽然嫌怨的程度或许只是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放过,进行报复。因此史记形容他是: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正是因为苏言之睚眦必报的性格,才让陈占天投鼠忌器,不敢对苏先卉动手。当然,也是陈占天自认不论实力还是势力,他都不如苏言之。人都有欺软怕硬的心理,苏言之再是睚眦必报,如果他实力不济又没有势力,陈占天才不会有所顾忌。
“滚!”苏先卉见连城被打得浑身是血(其实连城伤得不是很重,身上的血有一大半是别人的,他刚才把对方也打得不轻)她心如刀绞,陈占天居然还有脸跟她讲条件,她直气得紧咬牙关,“我不但要护着连城,我还要替他讨还公道,陈占天,如果我不把你赶尽杀绝,我就不是苏先卉!”
陈占天倒吸一口凉气,苏先卉横眉冷对的样子,颇有苏言之的风范,果然是虎女无犬女,风闻苏先卉为人干脆利落,性格飒爽,自称女汉子,现在亲眼见到苏先卉强势的一面,尽管他见多识广,和许多心狠手辣的角色打过交道,苏先卉发狠的样子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苏先卉说要把他赶尽杀绝,不是玩笑话,虽然苏先卉没这个实力和势力,但苏言之有。就算苏言之现在不会由着苏先卉的性子让苏先卉胡来,但苏先卉作为苏言之的独女早晚会继承苏言之的全部家业,也就是说,苏先卉早晚会拥有毁灭他的力量。
可是如果被苏先卉一句狠话就吓退,他也太没面子了,不提现在周围全是他的手下,就是段见还在门外,传了出去,他就没法混了。
怎么办?陈占天一时为难,进退维谷……
有了!陈占天不愧是陈占天,混久了,还是比一般人更有随机应变的本事,他嘿嘿一阵干笑:“苏姐以后是不是把我赶尽杀绝,先不说那么长远,就说眼前。好,你既然非要护着连城不可,我总要给你面子,我不动连城了,但是……”
陈占天拉长了声调:“杜京宴和甄剑不能放过,打,继续打!”
文彬正哭得伤心,忽然听到陈占天让他打人,顿时不哭了,跳了起来,飞身一脚踢向了甄剑。
“啊!”甄剑惨叫一声,却依然嘴硬,“有本事你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是孙子!”
“孙子就孙子,反正人人都有爷爷,都当过孙子。”文彬嘿嘿一阵狞笑,一扬手又打了甄剑一拳。
文彬动手了,旁边的人也就不再闲着,开始对杜京宴拳打脚踢。一开始杜京宴还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后来就坚持不住了,闷哼出声。
连城被苏先卉抱在怀中护在身后,虽然已经动弹不得了,但声音却听得分明,杜京宴和甄剑的痛呼声声声入耳,他挣扎着要起来:“不要打了,要打就打我吧,陈占天你个孙子,有本事冲我来……”
“冲你?你命好,有苏先卉护着,我动不了,杜京宴和甄剑就不一样了,他们我可以随便打。连城,你就安心地欣赏杜京宴和甄剑挨打吧,为朋友两肋插刀太残忍了,为朋友大声惨叫就行了。打,用力打!”见计策奏效,陈占天高兴得手舞足蹈,心想苏先卉你能奈我何?你能护得了连城一个,你能护得了全部?
连城心急如焚,血往上涌,一下站了起来:“住手!”话才一出口,只觉一阵晕眩,又歪倒在地。
“连城,你不要动。”苏先卉痛彻心肺,她紧紧地抱着连城,对陈占天怒目而视,“陈占天,你放过他们,我保证以后不再和你计较……”
“对不起了苏总,我只能放一个人,如果你说放谁我就放谁,我不就成了你的跟班?我是你的跟班吗?显然不是。放了连城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再放了杜京宴和甄剑,我冲谁出气去?”陈占天得意地哈哈大笑,“你们就好好地欣赏这一场盛大的人体交响乐吧,哈哈哈哈……”
“不要打了!”连城悲愤欲绝,杜京宴和甄剑是替他受过,他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二人被打得死去活来,却又无能为力,“苏姐,你让他们打我好了,别打杜哥和甄剑。”
“连城,你别说了……”苏先卉泣不成声,她虽然也很想帮杜京宴和甄剑,但从眼下的形势来看,她只能护住连城一人,万一她非要连杜京宴和甄剑也要救下,陈占天恼羞成怒之下,说不定连连城也一起打了。
就算她以后再和陈占天秋后算账,也晚了,她不能让连城吃眼前亏,就连再伤连城一根手指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