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笙继续冷嘲热讽:“你是突然想通了还是突然想不通了?那不是你心心念念都想得到的男人吗?怎么突然就放手了?”
适应能力极强的古言玉已经对他的阴阳怪气见怪不见,优哉游哉地打扇道:“他不是看不上我吗?那么个破男人我要来干什么?祖母和爹爹已经在商量另外给我找个好婆家了。”
古言笙觉得这女人除了想嫁人脑壳里就没装点其他的事,又忍不住嘲笑道:“恭喜啊!”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阴阳怪气,饶是古言玉百转千回的
心思也不知道古言笙的脑壳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又是怎么想的。
她也懒得多问,放下书站起来:“你先看书吧,我出去转转,我还没来过这儿呢。”
古言笙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古言玉权当没看见。
凌云别院的确适合避暑,山间树木葱郁,空气十分清凉,古言玉让春花秋月陪着去林间转转,到了旁边的小溪,她忍不住脱了鞋袜将脚踩进水里。
清水躺过脚背,那股清凉之感逐渐从脚心蔓延至周身,古言玉浑身的疲累很快一扫而空,她坐到一块大石头上面朝春花秋月道:“你们也来泡泡脚啊,可舒服了。”
矜持的春花觉得古言玉的行为很是不雅,但山间人来人往极少,她不想扫了古言玉的雅兴,倒没有劝诫,却也没有真的脱了鞋袜站到古言玉的阵营。
秋月早已经迫不及待了,正准备脱鞋,握住脚的手却忽然一顿。
“怎么了?”古言玉奇怪道。
“有人!”秋月重新站好,目光朝小路的另一头望去。
第九章 嫁给我
嫁给我
这条小路从山下路过半山腰的凌云别院直通山顶,平日里是极少有人来的,春花道:“可能是别院里的丫鬟或者小厮,也或许只是寻常山野乡人,路过这里没什么奇怪的。”
秋月仔细听了片刻:“来人是个会武功的,哦,不止一个人。”
春花一惊,赶忙拿了鞋去给古言玉穿上,然而鞋还未穿上,对方就已经走到了近前,看见了她们,古言玉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凤眼。
她微微一惊。
秦荀殷难得有空,今日特意出城到白启山一游,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古家大姑娘,那双刚从清凉的水里拿出来的玉足粉雕玉琢的,倒是好看得紧,不知握在手里是何等滋味。
古言玉见他的视线不知不觉地落到了自己的脚上,粉嫩的脸刹那红了起来,暗骂一声“流氓”,而春花趁这个空档已经给她穿上鞋,将她扶了起来。
对方毕竟是手握重拳的侯爷,古宏虽然是个正二品,但是实力到底比不得手里握
着实权的人,古言玉不想得罪对方,她敛衽行礼道:“小女见过威远侯。”
身边的春花和秋月齐齐行礼。
秦荀殷见她脸上嗔怪的表情一闪而过,转而却又对他低眉敛眼起来,颇觉这古家大姑娘竟有几分意思,他微微颔了颔首,道:“大姑娘有礼。”
秦荀殷身边跟着左一、左二和左三,左一小声对左二和左三道:“短短几日,我们侯爷竟然又遇见了古家大姑娘,这缘分深不可测啊!”
左二左三微微地笑。
左一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古言玉自然听不见,但见他们三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维持着面上得体的笑容,对秦荀殷道:“前日里侯爷在清水寺救了小女性命,当时小女着实被吓坏了,竟忘了感谢侯爷的救命之恩,还望侯爷勿怪。”
秦荀殷十分大度:“小事,大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况且你母亲已经亲自登门谢过了,当日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贵府的礼数却这样周到,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左一他们三人对视一眼,觉得今日他们家侯爷的话莫名地有点多。
以前这种事情,尤其是这种女子,无论是谁凑上来,他都爱答不理的。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无论是多重的礼,多诚挚的谢意,侯爷都当得起,”古言玉温温柔柔道,“小女及家父都是真心实意感谢侯爷的救命之恩。”
秦荀殷的眸光忽地深了起来,他轻轻地一扬手,左一三人便识相地后退,一直退到了古言玉看不到的地方。
古言玉眉头一皱,见秦荀殷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便知道秦荀殷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虽然她不想与秦荀殷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奈何人家乃是位高权重的侯爷,他们古家虽然称不上得罪不起,她却不想因为自己让自家爹爹在朝中难做。
她道:“春花秋月,你们暂且退下。”
“可是…”秋月担忧地望了眼秦荀殷,“姑娘,奴婢还是留下来保护你吧。”
春花却拉着她就走:“姑娘和侯爷有话要说,别在这里碍事。”
秋月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下。
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山间的清水哗哗流淌,微风拂过,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越发衬得他们周围静谧非常,秦荀殷气场太强,即便他安静地站着不说话,古言玉也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强大气息,整个人不免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那双桃花眼微微挑动,她望着秦荀殷道:“不知侯爷想说什么?”
秦荀殷蓦地朝她逼近几分,古言玉下意识地一退,人已经退至小溪边上,再往后就只能踩进小溪里了,她只得被迫停下,站稳脚跟。
“你怕我?”秦荀殷饶有兴致地问。
古言玉皮笑肉不笑:“这里只有我与侯爷两人,孤男寡女的,到底不好,因此我才难免有点不安,还望侯爷见谅。”
秦荀殷眼里笑意更浓:“知道只留下我们两人,有伤风化,大姑娘还将你的丫鬟支开?”
古言玉暗自咬牙切齿:“分明是你故意让我支开的,如今又将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如此蛮不讲理,尽当我是傻瓜吗?”
然而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侯爷说得是,我这便离开,不打扰侯爷雅兴。”
她抬脚欲走,却被秦荀殷一个箭步拦住去路,男人高大的身影往她面前一站,瞬间挡住了大半的阳光,而她则好像是个被护在阴影里的小鸟,柔弱得一折就能断。
“大姑娘生气了,”秦荀殷轻声道,“是我不好,我确实有话想问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