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路上奔波累了?”
陶灼没有正面回答她, 而是上了她的软榻, 帮她揉了起来。
召未雨闭了眼,由得他动作, “你把姜庸放了,我就不累了。”
陶灼嗤笑道:“嫂嫂要求人,就只是这样的态度?”
“不然?”召未雨冷冷甩开他的手, “你拿这事情逼迫我, 不就是想我向你低头么?”
“我可没这么想。”陶灼双手逐渐下滑, 到更细腻的地方,“我只是想给苏疑碎那混小子来个下马威,嫂嫂这回可真是误会我了。”
“给苏疑碎下马威的同时, 正好给我也来了一个,王爷如此一箭双雕的计谋,我是不是更该佩服?”
“当初苏疑碎可还是你同我说他有问题……”
陶灼急着想在她面前解释, 却被她一指点在唇间,封住了后续的话, 指尖缓缓向下,停在陶灼的腰带上。
“嫂嫂——”陶灼的呼吸逐渐热烈起来。
召未雨抬眸看了他一眼, “放了姜庸,一切随你。”
陶灼眼神一暗,揽过她的肩膀压下,“别说是姜庸,把京兆尹给你都行。”
召未雨哪里会不想要京兆尹,可她也知道, 榻上的陶灼什么浑话都会说,当不得真,她若真表现得那般急切,恐得不偿失。
说来好笑,两人这么多年,多少也算半个枕边人了,可每每在一块儿时,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就算一起滚一遭,也是带着尔虞我诈的阴谋。
没意思的紧。
不堪的动作叫召未雨逐渐不耐,她抬手扫落了床头的细颈琉璃瓶,惊动了陶灼的同时,也因此流出了摄政王与太后不和的传闻。
陶灼还是最紧张她,明明也是三十不惑的年纪,却急得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捧着召未雨的手关切道:“有没有伤到手?”
翻来覆去检查过一番后,他又自言自语地庆幸:“没有没有,幸好没伤到手。”
“怪我,都怪我。”他连续呢喃几句,迟迟地抬起头来,与召未雨对视。
那一瞬间,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还有冷漠。
也对,他们本就是因利益而结合,这个时候谈感情,未免太可笑。
方才那股关心劲儿立时就没了,陶灼定了定神,沉默半晌,也没了再继续的心思,穿戴好衣裳便要下榻。
召未雨却又挽留了他,手指松松扣住他的手腕,提醒他道:“姜庸……”
“知道了。”
这一回,换成了他甩开召未雨。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穿过层层殿瓦,来到这慈宁殿的前院。
他刚下了台阶,便见召宜正由人陪着,着急忙慌地进了宫门。
远远地,召宜便见到了他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她有些喜极而泣,帕子掩了嘴,肩膀微微耸动着,向他而来。
“你怎么来了?”他拧了眉头,不是很乐意在这里见到召宜。
召宜没能读懂他话中的意思,真诚道:“我听说你跟太后起了争执,我以为……”
“以为我会受罚?”陶灼嗤之以鼻,“你何时见过我会受罚?”
是啊,自先帝离世后,堂堂的摄政王,如何还有人敢罚?终究是她想太多了。
“走吧,你还有着孩子,怎么就这样乱跑?”
陶灼见她没话说,便想她赶紧离开。
召宜陡然听见他关心自己和孩子,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低头道:“没事,孩子没事。”
“嗯,没事就好。”陶灼只用寻常语气说道。
可这些话在召宜的耳朵里听来,就成了对她和孩子难得的关心,她面上多了几分笑意,主动挽上了陶灼的手臂。
陶灼被她这样亲昵的动作晃了下神,心中觉得怪异的同时,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召未雨说的没错,他们亏欠召宜,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该有的体面和待遇给她。
***
拂仙殿
白倾沅回宫后才发现成柔近来情绪不是很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成日地卧在榻上,不是在困觉,就是觉着想困觉,就连用膳都得宫女送到榻上的小木桌上才吃,十成十的不对劲。
可惜成熙自嫁了人后便不常住在宫里,她无法相问,如今独自待在成柔的拂仙殿里,她只觉压力很大。
“长公主如今这般,已有几日?”她来到外间,喊了成柔的贴身宫女南栀来问,南栀胆战心惊地告诉她,长公主自回宫那日起,便是这副样子。
成柔回宫那日,便是她们上回下山之日,也是在临江楼上见到沈知鹤那日。
白倾沅百思不得其解,成柔如今这般颓废,总不能是和沈知鹤有关?
她想了想,又问:“ 太后娘娘可知道长公主如今这样?”
南栀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