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未雨心中本已有不快,此刻便是更甚,狠狠拍了下他的大掌,将手抽回,故意隔着距离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陶灼以为她只是寻常的小打小闹,于是也起了逗她的心思:“太后娘娘把我家夫人拐上了山,我来看看人都不行?”
“召宜在这里好得很,用不着王爷担心。”
这说话的语气又重了几分,陶灼微有些品出其中的意思,邪笑着起身,向她走去。
“又在闹什么脾气?我承认我是想来看看你的还不行?”
“陶灼!”
召未雨几步退后,厌恶地避开他的接触。
陶灼收了手,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注视她:“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召宜有孕了,你要多顾着她些,该收的心思都收了吧,往后没什么事,就不要特地到我房里——”
陶灼本不是个讲理的,听她一说这话,心中登时就来了气,哪还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去将人捂住嘴抱了起来。
在他往床榻去的一路上,召未雨拼命捶打着他,最后实在拧不过,咬牙往他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陶灼骤然被打,脚步一下便顿住了。
他舌头抵着被打的侧脸,一时有些恍神,召未雨趁机脚够着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你疯了。”
她毫不留情地抨击他。
“我疯了?”被打后的陶灼忽然笑得有些狂狷,“是我疯了,还是太后娘娘您疯了?怎么,小皇帝年纪到了,可以亲政了,您就要丢开我了?过河拆桥也不是您这个拆法吧?”
“什么叫过河拆桥?”召未雨冷冷看着他,“这一巴掌只是想叫王爷自己好好想想,究竟还有什么是没告诉我的。”
陶灼极不耐烦,步步紧逼:“你在说什么?你叫我办的事,桩桩件件,我哪一样没有办好?回去之后,哪一样没有仔仔细细地告诉你?你还有哪点是不满意的?”
召未雨思量再三,知道他生气后也不好惹,只能先试着跟他好好说,提示他道:“苏疑碎。”
“苏疑碎?”陶灼被这名字给晃住了,念了两遍才道,“你是说我上回给你办苏疑碎的事没办好?”
“你说呢?”
陶灼不解,他上回已经喊过苏疑碎到自己府上了,该有的疑问,他都已经问过了,而苏疑碎也给出了合理的解答,甚至当时还有太师府的姜祁给他作证,他毫无破绽。
可召未雨如今又提起苏疑碎,那是何意?
是说他上回的审问出现了问题?苏疑碎还是跟顾言观有着联系?
见他沉默,召未雨又生气地继续道:“已经有人见到苏疑碎上山来跟顾言观见面,你连这都查不出来?”
“哦——”陶灼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召未雨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聊这些。
陶灼笑了笑,忽而又正经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召未雨反问:“哪个人?”
“碰到苏疑碎和顾言观见面的那个人。”陶灼懒懒道,“如若他不是个简单的人,那么,只能让他为我们所用,否则,就是杀了他。”
陶灼的狠心向来是出了名的,召未雨盯着他良久,思索良久。
皇帝已经十六,亲政是迟早的事,如果陶灼迟迟不肯放权,那么,她也不介意用武力硬逼他。
而她手中的武力,说来说去,值得信赖的还只有一个不成气候的蒋家。好在现在白倾沅还在京城,只要让她做皇后,将来西郡也定能为她所用,这样,她对付陶灼才有十足的把握。
任何想要阻挡她儿子夺得权力,她女儿获得幸福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所以还不能让陶灼知道是白倾沅看见的,若是叫他知道了,以他疯子般的性格,指不定会把人怎么样。
召未雨这样想着,心下很快找到了人选:“是我派到这里监视他的暗卫。”
暗卫自然是叫人放心的,陶灼点着脑袋,不置一词。
召未雨不喜欢他刨根问底,只想叫他乖乖按照自己吩咐的做。
“苏疑碎的事,你再去仔细查一查,灵泉寺里时常有我的暗卫,却只碰见过一次他们见面,说明他们平日里都伪装的很好。”她眼睛一眯,狭长的双眸看起来锐不可当。
“陶灼。”她说,“苏疑碎和覃质都是当初你要留下栽培的,现在,你得给我把后患彻底处理干净。”
“好!”陶灼满口答应,仿佛并不把这当回事,拍拍袖子笑意盈盈地走向召未雨。
召未雨近些年对他是越来越没耐心,甩着脸色不肯叫他靠近,就在两人还在周旋时,门外忽然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召未雨浑身一激灵,赶紧叫陶灼去看。
陶灼打开屋门出去,只见不远处的回廊拐角,真的倒了个花盆。
平日里他和召未雨见面,从未允许宫女太监守在外头,如今这般,估计方才是有人在趁机偷听了。
第33章 不耐烦
“你这灵泉寺, 怕不是什么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