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未雨……”
陶灼亲昵地唤着她,一下一下,贪婪地呼吸着她颈间的气息。
因着他的动作,召未雨被迫仰起头来,露出好看的脖颈。
陶灼嘴唇随即攀了上去,几下啃噬过后,他才低低地笑出声,“嫂嫂还是这样禁不住。”
召未雨无奈又叹了声气,推搡着他的脑袋,无波无澜道:“别太过了,你该走了。”
偏陶灼现在还不想走,紧紧锢着她的腰身,暧昧不明地感叹道:“嫂嫂还是喜欢用完我就扔啊。”
“陶灼。”
召未雨这声呼唤里多少带了些怒气,陶灼听了出来,可他不怕。
他是摄政王,他只需要天下人怕他,没道理他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未雨。”他换了个称谓,揽了人入怀,“你想要的,我哪一样没有给你办到?可我想要的呢?嗯?”
“我想要的,不过是每日都能在你的寝殿里多呆片刻罢了,你何时又让我真正满意过?”
召未雨被他用蛮力束缚着,听他在自己耳边说些越来越没边际的话,终于忍无可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醒他道:“召宜有孕了。”
出人意料地,陶灼很平静,平静地仿佛在听她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卷着召未雨的细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温柔缱绻。
见他无动于衷,召未雨继续道:“召宜是你的王妃……”
“所以呢?”他终于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却不是对他那怀有身孕的摄政王妃的关怀和紧张。
修长的手指缓缓向下移动,在怀中人肚子处薄薄的一层夏衫上打转,“为什么,太后娘娘就不会有孕呢?”
他似乎在埋怨,阴郁的眼神盯着召未雨平坦的小腹,久未有变动。
召未雨眉心好一阵跳动,且不说她如今年岁四十有余,就算她还是个妙龄少女,她也是先帝的女人,是大晏的太后,如何又能为他生儿育女?
当初先帝突然驾崩,新皇登基时不过十二,内有各位叔伯王爷虎视眈眈,外有北狄铁勒大举犯境。为了稳住朝廷,为了稳住大晏的江山,更为了稳住她儿子来之不易的皇位,她只能委身当时京中势力最强的小叔子,宸王陶灼。
把自己送上陶灼寝榻的那一晚,一切都开始变了。
没有人可以评判她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什么道德伦常,什么世俗偏见,她都可以不管不顾。
她只知道,那一晚之后,京中拥护宸王取代小皇帝继位的呼声逐渐变小,手握兵权虎符的顾家父子乖乖听令出征,蠢蠢欲动的东郡王和南郡王也慢慢收起了他们的獠牙……群臣跪拜,百官叩首,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力才能叫她踏实。
陶灼说的没错,所有她想要的,他都给她了。
可是陶灼想要的,她给不了。
她召未雨向来是个清醒的人,她知道陶灼想要什么,她也知道,她给不了。
她能给他摄政王的地位,能给他数不尽的金银钱财,能给他自由出入慈宁殿的权力,甚至为了叫他安心,她还将自己母家德昌侯府最聪慧动人的嫡长女召宜嫁给了他。可也只有这些了,再多的,她也给不了了。
原本她为了方便,又不损伤身体,便在自己寝殿的香炉里头加了味麝香,可后来由于他时常出入,围着这味道总说怪异和不喜,她便只能换了。
如今每回他走后,她都会服用避子汤药。
她的一双儿女,不需要再有任何其他的兄弟姊妹。
“我刚从北边回来,家也没回就来了你这,你还非得跟我说这些扫兴的话。”陶灼幽幽抱怨着,散漫的目光盯着铜镜里的一双人影,晦暗不明。
自己的妻子有了孩子,在他的嘴里,竟还成了扫兴的话。召未雨微微蹙眉,目光从铜镜中别开。
陶灼却偏要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召未雨从前是德昌侯府嫡出的小姐,进了宫之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如今更是大晏最尊贵的皇太后。她这一生,吃穿用度,样样上乘。故而虽四十有余的年纪,皮肤却保养得当,依旧细腻紧致,宛若二三十岁的少妇。
这女人,怎么就不会老呢?
陶灼怔怔地想着,当初在侯府里头一回见到她,便是这样的一张脸,如今二十几年过去,竟还是这样的一张脸。
平日里繁复正经的衣裳遮尽了她丰腴的身材,如今薄薄一片抹胸襦裙,便能叫陶灼看直了眼。
见他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召未雨面容整肃,冷静出声道:“你从北边回来,可有什么消息?”
知道她要聊正事,陶灼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北郡安宁得很,太后娘娘尽可放心,该除掉的,我都已经帮你除掉了。”
陶灼有些方面虽混账,但干活这方面真没话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召未雨开口求了,他都能办的妥妥贴贴。
“北郡虽安宁,可我的眼皮子底下,却不太.安宁。”召未雨细声说,“苏疑碎前阵子上了几趟灵泉寺。”
“苏疑碎?”
苏疑碎是什么人,陶灼自然知道,灵泉寺里有个谁,他也知道。
“嗯,前阵子,他夫人梦魇地厉害,便日日都上灵泉寺诵经求佛,他也日日去接,几天前刚断了。”
陶灼若有所思:“他夫人,是李家那个女儿?”
“是。”
“李家的女儿,应不至于有这个胆量。”他摩挲着手中肌肤,语气有些不屑。
“可我还是不放心。”召未雨挣开他,“他本就不简单,如若他发现当年之事,如今所有的模样都是装出来骗我们的,苏疑碎,覃质……那些从前他们家的旧部下,一个都不能依靠。”
陶灼置之一笑,正要开口,却忽然被召未雨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