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微弯了浅弧, 对上她视线,傅司南眸沉沉的:“有事再叫我。”
凌婳点点头。
目送着他关了两道门离开,凌婳换下衣服, 打开开关,水声淅淅沥沥地响起,淋浴间很快漫起浓白的水雾出来。
简单地清洗过身体,穿好了衣服,凌婳才出声,“傅傅。”
她听见步伐走动的声音,推开一扇门,到玻璃门前停下。隔着一道玻璃门的距离,男人的声益发显得低沉磁性:“好了?”
凌婳嗯了一声,脸被雾气熏得有些红,小小声的,“好了。”
于是门被推开,寻得出口的水汽肆意地向外漫出,某种气氛亦如不经心地流漫开来。
薄雾微重,原本站定在外的男人侧过眸来。
入目是被丝绸的睡裙包裹着的躯体,曲线玲珑而有致,肩颈秀丽的肤裸露在外,牛奶一样的白腻惹目,如能发出光来。
因为是坐在凳子上,裙摆过了脚踝,两只秀气的脚露出来。指甲上涂着深红的颜色,脚趾微微地翘着,像生在玫瑰根茎的一柄钩子。
目光上抬,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正朝他望着,如蒙着层水雾,神态柔软。
喉动了动,傅司南三两步走到她身边,伸臂将坐在凳子上的人捞起。如云的一把长发落在半空,她的重量落在他怀抱,轻飘飘的,洗浴用品的香气跟着热雾蒸腾上来。
很香,很软……很乖。
美人在怀。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到了床边,男人又将她放下来。而床又大又软,猝然被压入了两个人的重量,瞬时也如是不能承受般地呀了一声。
那一声微沉,响落在安静的空间又显得刺耳。反应过来,凌婳无意一瞥,见区别于自己的修长指节深陷在床褥,像是把她完全地圈在身下三尺之地,气氛顿时紧绷起来。
抬了眼,四目相对。
凌婳:“……”
他,他在看她。
他在她的床上……看她。
……
气氛浓缩在有限的距离内,压强极大。
她迅速扯了被子,把头蒙住。瓮瓮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话说得很急,“……我要睡觉了。”
“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傅傅。”
“……”
感受到她过分的紧张,有些失笑,隔着被子,傅司南亲了亲她的额,“晚安,婳婳。”
“……嗯。”
脸被被褥蒙起来,她留着一只耳朵听着室内的动静,听见门开声音清明,而后是轻轻一声的齿合,透露着离开的讯息。
这一声后,凌婳才从被子里探了双眼睛出来。
很显然,他走了。
他走了,她的房间也随之空了,像透明的拼图丢了一块,变得空荡起来。
……
其实……她也不是想要他走。
只是刚刚他在床上看着她,让她觉得很紧张而已。
眼睛转了转,凌婳望向身侧空位。
很宽敞。
不要说一个傅傅,三个傅傅都睡得下。
“……”
被自己的想法不好意思到,她又赶紧缩进被子里,但是睡不着。眼睛闭上了,大脑仍然在运转着。
她明天就要回云何了,他什么时候回去?
他明天早上还在明光岛吗?
如果他明天早上还在,那她可以和他一起吃早饭。
凌婳:“……”
她忙坐起身,打开灯,拿过手机。
……
水声淅淅沥沥而后止息,门开,男人长身从浴室走出,浴衣束带微微敞开,露出胸膛,肌理分明的。湿透了的短发塌着,发梢仍在往下渗着水滴。没有眼镜的遮蔽,那双眸如泼洒了浓墨般,益发的沉静。眼尾的一颗痣如透明,为他平肃俊美的脸平添了几许邪肆。
手拿了毛巾要擦,搁在柜子的手机却忽而地震动了。傅司南垂了眸,消息横幅一目了然:婳婳。
不是说要睡觉?
没有犹豫,男人指尖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