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马不愿给她摸。
饲养员在旁瞧着,一边便在心里无声地摇了摇头。
看吧,这马儿便是这般傲性。
眸微垂,傅司南微沉了声音,“安和。”
那匹马如是瞧了主人一眼,薄款的眼镜镜片折射过一轮的光,其后男人的视线是如洒墨的漆黑,深而不可窥探至底。
便是那一眼,安和甩了甩马头,蹄步向前轻迈了两步。堪堪停在了凌婳身前,一身洁白宛如鸟羽的马儿低垂了头颅。
那是臣服。
饲养员:“……”
果然是驰名双标的马,听也只听先生的。
傅司南温声地道:“可以摸了。”
果然凌婳再去摸,安和便乖乖地垂着脑袋,任她抚摸。
凌婳举眸,略微诧异,“……他听你的话,傅先生。”
他未接话,唇的边际却有浅淡的弧度浮现。
微不可觉。
许是打理得好,马儿的毛发摸起来质感极好,表层的肌肤透着哺乳动物血脉的温热。凌婳伸手摸了两把,男人的声息便降落在耳鼓,低低的很悦耳,“喜欢吗?”
那一声低沉,拂落在耳脉却也如一支的羽毛般的轻飘。
是微微的痒。
第17章 薄荷
停了动作,凌婳循着声线望去。
站在逆光方向,他身姿是笔挺,侧身形容明晰。
这般地将视线抬起,便也自然与那金丝镜片后的墨眸相遇了。
她对他一笑,“喜欢的。”凌婳道:“安和很漂亮。”
言罢她又侧眸去看安和。安和低垂了眼睫,姿态是温和的柔顺的。
马匹的漂亮很独特。
是一种自由的,昂扬的,健美的,向上的漂亮。
虽然她是第一次亲眼看赛马,却觉得莫名地被吸引。
想起他先前说的冠名马术队不盈利反而亏本的事情,凌婳便叫他,“傅先生。”
凌婳微抬起脸来,“你也是因为喜欢,所以冠名马术队的吗?”
在她面上逡巡半秒,傅司南垂下视线,“是。”
是因为,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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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冯翊那边结束了拍摄,人便从击剑场馆往马术训练场的方向走。
电视台的实习生见她往与出口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只当她是对这里不熟,忙出了声提醒,“冯翊,出口在那边。”
冯翊朝她笑笑,“我知道,我先不走。”她道:“我要去趟马术训练场,我朋友还在那儿。”
实习生便了然了,一边便走过来,挽起了冯翊的手臂,“那咱们一路,我正好要去洗手间。”
馆内格局偌大,走廊曲折而冗长。边走,实习生便想起了什么,无意般地提起了,“话说回来,云何这支马术队是盛世国际冠名的,我听说盛世的少东家傅司南偶尔还会过来。”
冯翊:“……”啊,凌婳的热搜对象。
言及此,实习生嗤的一笑,“就因为这个,往云何马术队递申请表的人每年都要翻个几番。……不过,”微微地,实习生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为什么傅司南要在马术队上投资吗?”
对方是商人,且还是非一般的商人。冯翊也自然往钱上面靠拢了,“因为赚钱?”
实习生摇摇头,“……马术在国内是小众运动,观众不多,比不上几个球类。而且养着那么多马,光是饲养和人工就是一大笔开支。年年都是亏损,赚的那点儿钱还不够塞牙缝的。”说着,实习的女孩儿便朝冯翊招了招手,示意对方靠近了过来,“我听说啊……是因为他初恋喜欢赛马。”
冯翊:“……?”
冯翊不解,“初恋?”
豪门世家原就引人瞩目,何况是傅家这样的家庭。在财富的云巅之上,因而被众人仰望。
多少个人多少双眼睛看着盯着呢。
谁不知晓,傅家这位少东家是清冷自持得出了名的。
不近女色,当然更不近男色,从未在夜场等场合出现,花边新闻为零。
有营销号甚至猜测过,是否加入了什么宗教组织,所敬奉的神明要求不能婚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