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直都没有发现。
赵芯儿难过极了,她真后悔, 没在娘亲活着的时候,多亲近于她,没早些知道真相,没喊过她一声娘……
于娘子也慌了神。
大抵是想起了夫人,她声音也微微有些哽咽:“小姐,您别难过,夫人便是在天有灵, 也不想看到您这般的。”
赵芯儿擦了擦眼泪,问于娘子:“娘亲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于娘子叹息一声:“老奴知晓没多久, 便告知了夫人。”
原来, 在很久以前,娘亲就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了。
赵芯儿哽咽着:“那娘她为何不告诉我……”
于娘子:“夫人说, 她已经是半截身子都进了土里的人了,不想将来叫您伤心,便叫老奴同您说, 她早死在了十几年前……这事儿,老奴本也不想告诉您的,谁料——”
说到这儿,于娘子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赵芯儿听完,心中愈发的难过,她悲怆的道:“为什么……”
娘亲竟是她从来便没打算活着离开。
于娘子苦笑了一声,“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夫人从来便没打算进过宫,这么多年苦苦坚持着,也不过是放心不下小姐,还痴心妄想杀死陆家人,为将军报仇罢了。如今,心愿已了,夫人便也没了牵挂……”
赵芯儿眼睛红肿:“怎么便没了牵挂,没了爹爹,娘亲还有我啊!”
于娘子心中也难过的紧,她为赵芯儿擦拭着眼泪:“小姐,或许这种结果对于夫人来说,才算是解脱,您也不必太过难过了。”
赵芯儿问:“娘亲去之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于娘子:“夫人说,叫老奴好好照顾小姐您,至于她的身份,不必跟您说。还说,如果方便的话,将她的骨灰带到南阳,同将军葬在一处。”
赵芯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临走前,赵芯儿拜托了于夫人一件事。
“于夫人,包子自由散漫惯了,宫中的生活不适合她,我想着,叫包子留在你这儿。”
这事儿她想了许多天。
包子那个性子的,不适合留在宫中,赵芯儿虽说舍不得她,但也不想拘着她。
于夫人听了赵芯儿的话后,微微一顿,“包子能陪在老奴身旁,我自然是欢喜的,可是……小姐身边可离得了人?”
赵芯儿道:“我身边伺候的人还有春暖她们,少了一个包子,也没什么。”
于夫人只好点了点头。
离开之时,赵芯儿同包子说了这事,包子顿时间便不乐意了,她眼圈一红,拽着赵芯儿不肯撒手,“夫人,您不要包子了吗?”
赵芯儿认真的看着她,道:“包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春暖她们还好,自小在将军府里头,可你自由惯了,我不想整日在宫中闷闷不乐的。”
包子摇了摇头:“我不闷,只要陪着夫人,包子就不觉得闷。”
赵芯儿叹了口气,见她坚持,只好不再说这事儿,将她带回了宫中。
路上的时候,包子还有些不乐意呢,嫌赵芯儿要将她留下。
不过,见自家夫人瞧起来眼圈红彤彤的,心情不好的模样儿,包子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回了宫中后,赵芯儿先去了一趟明珠宫,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后,才回了凤清宫。
进去之后,她一个人坐在榻上,将包子春暖等人都打发了出去,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袁子琰一直派人盯着这边呢,听说赵芯儿反常,当天便过来了。
他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春暖包子等人都在外头候着,凤清宫的主殿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点灯。他眉头一皱,问:“怎么没点灯?”
春暖道:“回陛下,娘娘说灯有些刺眼,叫奴婢们熄了。娘娘还说想要静一静,说让奴婢们在外头候着。”
袁子琰又问:“今日娘娘出门,都做了什么?”
包子回答:“娘娘去了食肆吃铜锅子,回来之时,情绪便有些不大好了,回宫后又去了太妃娘娘生前住着的明珠宫,在那儿坐了会后才回来,然后便成了这番模样了。”
袁子琰闻言,心里头便有了底。
大抵是因为太妃娘娘之事。
他淡淡道:“嗯,你们退下吧。”
说完,袁子琰便轻轻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
袁子琰便进了屋子,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如今天色已经黑了,里头未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也幸亏袁子琰是习武之人,视力很好,若不然,还真瞧不见里头。
小姑娘呆呆的坐在塌边,神情瞧着很是难过。
袁子琰走上前,将人轻轻的揽入了怀中。
呆愣的人儿有了反应,她脑袋动了动,“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