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同众大臣道,“不是朕不给军饷,而是如今,国库亏空的厉害,实在拮据。这几日,朕以身作则,并勒令后宫,一切从简,定会将西北大军的军饷凑出来。”
说完,竟真的吩咐户部筹银子,给西北那边发军饷。
最后,陆卓给的军饷虽少,但也足够西北大军度过这个冬天了。
陆卓钦点的护送军饷的大臣赵立诚,是他的人,赵立诚其人阴险狡诈,十分贪财。
军饷若是由他护送,大抵是要脱一层皮,最终落到袁子琰的手中,不知会少了多少。且,赵立诚这次奉旨去送军饷,还有了陆卓的意思在里头,下手自然是不会客气。
不仅如此,户部那边,也有圣上的人,送的军饷以次充好,幸好祝得毅在户部,偷偷将东西换了回来。
如此,两日后。
赵立诚带着一支军队,护送军饷离开。
可谁知,这赵立诚动作慢的如龟爬一般,从京城到最近的一个驿站,只需要一天的路程,可他偏生走了五天,路上搭起帐篷歇脚许多次,若是照着他这个速度,到西北之时,最少也要三四个月。
等他带着军饷过去,别说东西少不少,便是尽数到了,黄花菜也都凉了。
赵芯儿在府中急得团团转,最后同武安侯商量了一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劫了军饷,快马加鞭,送去西北。
武安侯定是不能去的,如今圣上还在,若是被他知晓,整个武安侯府都会株连九族。
可,府中的护卫不少,但是赵立诚领着的一只军队也不是善茬,她想劫军饷,可不是那般容易的。
正巧这时,宫中明太妃娘娘跟前儿的大宫女来了,说是太妃娘娘许久未见着她了,有些挂念,请她入宫叙话。
赵芯儿临进宫前,将手中的银钱都给了李程,吩咐他去买一些抗寒的衣物以及能抗饿的干粮来。
这些银钱,除了摄政王府的,还有武安侯府以及左相那边府中送来的,便连陈尚书府上,都叫韩钰文悄悄送了银钱过来。先前赵芯儿想着,若是陆卓不给发军饷,便去贴钱买一些吃的用的,所以,叫李程买的这些东西,都是给西北大军送去的。
如今,兴许也能派的上用场。
安排好了李程后,赵芯儿便领着包子进了宫。
说起来,自打上次被陆卓在宫中堵住后,赵芯儿便没来过宫里了。到了如今,已经有许多日子,的确有些挂念太妃娘娘。
进了明珠宫后,明太妃正懒洋洋的倚在躺椅上,旁边有个小宫女跪在地上,正用小木锤轻轻给她捶着腿。
屋子里头点了上好的炭火,暖洋洋的。
明太妃眯着眸子,昏昏欲睡。
赵芯儿进来后,微微福了福身子,行礼道:“见过太妃娘娘。”
明太妃睁开眸子,抬抬手吩咐宫女退下,这才坐直了身子,对赵芯儿道:“原来是摄政王妃来了。”
赵芯儿:“娘娘,许久未见,近日身子可好?”
明太妃淡淡的道:“整日里除了吃便是睡,能有什么不好的。”
说完,她对着屋里头的宫女们道:“都退下吧,哀家与王妃说说话。”
“是。”一众宫女应了一声,便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赵芯儿猜到了娘娘许有要事要对她讲,遂也对包子道:“你去外头等我。”
“是。”包子点点头。
没多久,这个空旷的大殿中,便剩下了赵芯儿与明太妃二人。
赵芯儿开门见山的问:“娘娘,您寻芯儿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如今,皇帝荒淫无道,若不是有要事,娘娘定不会喊她进宫。
果不其然,赵芯儿话音刚落,明太妃便点了点头道:“不错。”
她看向赵芯儿,目光中带了几分欣慰。
初见之时,她还是一团稚气,如今瞧着,也成长了许多,担得起摄政王妃这个称呼了。
她道:“朝中之事,哀家也有所耳闻,如今,摄政王率领众将士在西北与匈奴作战,可后方不仅不大力支持,却多加干扰,若是叫匈奴人知晓,定要笑掉了大牙。我想,王妃也不会想这般坐以待毙吧?”
赵芯儿抿着唇,微微点了点头,“是。”
“你待如何?”明太妃问。
赵芯儿顿了顿,方才咬牙道,“按照赵立诚运送军饷的速度,定会坏事,西北大军如今军饷短缺,若是军饷不能及时送到,便等于将西北大门为匈奴人肆意敞开,我欲意……取而代之。”
明太妃闻言,便是拍掌一笑:“好,不愧是哀家看重的人。”
其实,匈奴人进来不进来的,她并不在意。
她当初进宫,便是存了,同这个王朝同归于尽的打算了,可如今……逝者已逝,为眼前鲜活的小丫头拼一把,也不是不可。
“不过,你想要从赵立诚手中劫走东西,可不是这般容易的。”明太妃又道。
赵芯儿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苦恼:“不管如何,只能尽力一搏了。”
明太妃浅笑了下:“既然你有这个胆量,那哀家便助你一臂之力,哀家手下锦衣卫三千人,个顶个的能打,便是对上赵立诚那几千人的军队,也不在话下,从今日起,锦衣卫便听从你的命令,王妃,不要叫哀家失望。”
说着话,她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塞给了赵芯儿。
赵芯儿微微一怔,接着急道:“娘娘不可!锦衣卫是先皇留下,保护娘娘安全的,怎能由我差遣!”
明太妃嗤笑一声,不屑道:“便是哀家身边没了锦衣卫,皇帝母子又能奈我和?况且,只要你不说,哀家不说,谁又知道锦衣卫不在宫中?”说完,她目光带了些许不耐烦,瞥了赵芯儿一眼,“磨磨蹭蹭的,难成大事,此事便这般定了,有了锦衣卫助你,你才好从赵立诚手中劫了东西,日后将军饷平安运送到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