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许烟川手里的清酒玻璃杯活生生在他手中被捏破。
破碎的玻璃片插进他手掌,鲜血和着清酒液体一同滴下。
应梦和衡越泽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玻璃杯质量也太差了吧!”衡越泽去抽纸,好几张叠在一起要给许烟川包伤口。
许烟川今天面色本就不好,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失血的原因,此刻他脸色愈加苍白。
“没事,”他薄唇轻抿,仿佛对手上的伤没有任何感觉,他看向应梦,“还有吗?”
应梦吓得摇头,许烟川手上的鲜血已经在往桌上滴了,“没有了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谢谢,”许烟川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撑在桌上起身,温文尔雅地朝对面两人笑笑,“今晚有点急事,改天我再请两位聚。”
衡越泽把纸递给他,让他接着血,“烟哥,去医院吧!”他口气有点急,“万一伤着动脉怎么办?!”
许烟川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纸,看了还在滴血的手,这点小伤,比不上他心中万分之一,他草草包住受伤的手,“不用了,没事,你们慢慢吃。”
... ...
手上的伤口是真的不痛。
只是热乎乎的、一直有种什么东西在往外流的感觉而已。
许烟川直接用受伤的手,握紧方向盘开车,在淮中门口停下。
应梦说的事,关于叶自舒的,他一样都不记得。
他只记得自己说没有女朋友,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居然带给了叶自舒那么大的伤害。
竟然被因为他被霸凌过...
许烟川一手砸向方向盘。
刚刚才止住血的伤口瞬间又裂开,血液很快渗透了包着的纸巾。
许烟川打开门下车,朝小巷走去。
这条路他记得,高一高二时的很多次打架都发生在这里。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舒舒......竟然曾因为他受过那么重的伤。
小巷与当年没有任何区别。
只多了两盏昏暗路灯。
许烟川在路灯下站定,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在路灯的昏沉灯光照耀下,漂浮颤抖着上升。
许烟川细细打量着小巷的墙壁、地面、甚至不放过角落里的一根杂草。
不一会儿,街边便落了不少烟蒂。
他习惯性摸出烟盒,烟盒里已空空如也。
许烟川拧紧眉心。
记忆是很奇怪的东西。
若是别人不提,可能就此遗忘。
若别人提起一丁点信息,便如蝴蝶效应一般,将回忆振翅,掀起风暴。
许烟川想起来了。
暴雨、低着头的校服女生、一群围绕着女生的不怀好意的混混。
那段时间是许通忌日,他心情不好,自然见不得这些,冲上去就和那几个混混打了一架。
最后,他把那群混混打跑,发泄够了,心头爽了。
最后的最后,许烟川终于记起来,他捡起那女生的眼镜,对那女生说:“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说,你是许烟川的女朋友。” ”
许烟川闭上眼,仰头靠着墙壁。
他记起来了。
那张戴上眼镜的稚嫩的脸与现在叶自舒的脸逐渐重合。
他全记起来了。
全都是因为他。
许烟川转身,伸拳向红砖墙壁重重砸去。
骨节通红。
怪不得同学会之后,她会问他高中的事,会问他打架的事。
怪不得她对他高中的事记得那么清楚。
怪不得她从来不参加高中同学会,原来她高中过得一点都不快乐,而这不快乐的原因,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