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年代已久,白色的墙面已泛起黄,微微有些墙灰脱落。
墙面上挂着几幅老式海报,是叶自舒小时候吃过的西瓜糖。
她对这款糖比较熟悉,这段时间跑超市、跑小卖部,看到不少地方还在卖。
“哦哦,阿姨,”叶自舒把文件夹里的图拿出来,“您有没有看过这款糖呀?星星形状的,外面是酸酸的,里面是甜的。”
阿姨接过图,认真看了会儿,“我们这厂区都是制糖的,你这种星星的吧,见是见过,但是不是酸的,早不记得了。而且我们这好多家糖厂都已经倒闭了,你去超市看看,如果超市有,那多半就还在生产,如果超市没有,那就没有了。”
“我找过超市了,没有。”叶自舒语气渐渐低下,过了一秒,她眼睛又亮起来,“那您说有没有可能,这的工厂以前是制我想找的那款星星糖的,但是后面又改了口味,比如只有甜味没有酸味的?”
“有可能啊,”阿姨说:“我们这糖厂都是开了几十年的,口味肯定会根据市场的需求来变化,酸味的,一般小孩子都不喜欢。”
“那我再去别的厂找找,谢谢阿姨!”
阿姨回了工厂,隔壁大叔问:“那学生来干嘛?”
“找糖。”阿姨大声吼着回应。
“你让她小心点儿没!后厂地面上的坑!别摔了!”
前段时间有辆大卡车进厂,不知怎么的,竟然在地面上压出个坑来,搞得他们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摔了。
“哟,我给忘了!”阿姨急得拍了下桌,往门口一看,那女孩背影都看不见了。
“也没事,”大叔想了想说:“年轻人视力好,没问题的。”
年轻人的确视力好,但一心急着找星星糖的叶自舒,视力就算不上好了。
大叔一语成谶。
叶自舒甚至在摔倒之后,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好端端的地面上突然出现有个坑。
剧烈的痛觉传达到大脑皮层,白皙的小腿肚被水泥破痕划出一条小拇指长的口子,中间最深,血液瞬间涌出覆盖住了整个伤口,并有往外下流的趋势。
叶自舒痛得咬唇,周围看一眼,都是工厂,人都没有,更别说医务室了。
她从包里取出一包纸,四五张叠在一起覆盖在伤口处。
干净的纸张立刻被血液浸湿。
她不敢动伤腿,缓缓坐起来,仔细看了下伤口,幸好只伤到了浅层,没伤到大动脉。
她原地坐着,等血液自动凝固。
她小学时候调皮,和一群孩子爬树□□,受伤是常有的事。
一受伤就哭哭啼啼地回去找妈妈,那时候妈妈一边心疼地给她消毒,一边又让她看伤口,告诉她,人体组织的自愈功能是很强大的,伤口是可以自己恢复复原的。
不要担心伤疤,因为伤疤最终都会随时间消失。
叶自舒下巴枕在另一条腿的膝盖处,盯着伤口想妈妈,妈妈温柔的声音仿佛一直在耳边回响。
小孩子总是会无理由相信大人说的话的,尤其是当她亲眼看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自动愈合,疤痕又消失之后。
叶自舒回想,好像自那时起,她便没再因伤口哭泣过。
发了会儿呆,血果然止住了。
叶自舒伸出食指,轻轻在伤口上挨了下,血是止住了没错,为了防止二次伤害,还是包扎起来比较好。
虽然她不是疤痕体质,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不上心而在腿上留疤。
她可惜地看了看周围灰色水泥风格的工厂。
下次再来。
... ...
到家,叶自舒拖着一条腿的动作把华姨吓得够呛。
“怎么会伤成这样啊这么长条口子走我们赶紧去医院...”华姨一口气说了一大长串,都不带喘气的。
“不用了华姨,”叶自舒指着伤口给她看,“血已经止住了,在家消个毒包扎下就行了。”
“好好好,”华姨赶紧去给她找药箱,“不是去工厂找吗?在哪伤成这样啊?”
叶自舒把腿放沙发上,“走路没看路,路面有个坑,不小心划的。”
华姨把箱子放旁边,拿出棉签蘸碘伏,很自责,“都怪我,我就该和你一起去的。”
“华姨~”叶自舒自己都没注意到叫华姨的声音有点撒娇的意味,“你别这样,是我自己去的,摔也是我自己没看路摔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她看着华姨动作麻利地把伤口包扎好,说:“华姨,我先回学校了,免得被我爸看到,他又说我。”
她指指包扎好的小腿。
“那怎么行?”华姨不同意,“你至少得养养,等下我去市场买点儿大骨,给你补补。”
“不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一念起来多烦人,他本来就不许我找糖,要是知道我因为找糖受伤了,肯定不许我再找了。”
叶自舒说着就把腿放下站起来,“趁我爸还没回来,我收拾收拾溜了,你别告诉他这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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