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义苦笑:“其实刚联系上国家那边时,我们一直很忐忑,担心自己的请求会给国家带去难处。可惜,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忐忑不安的等待中,郭弘义他收到了一笔两万美金的汇款。
郭弘义的声音低沉下来,他垂下眼,掩去自己情绪激动后的失态:“这笔钱加上我们的积蓄,一共可以购买两台仪器。我们商量之后,重点购买了我需要的仪器和书籍。”
“那个箱子里面装着的……”程听安试探出声。
“没错。”郭弘义抬眼看着程听安,“我这些天从加州赶来洛杉矶,一路上连合眼都不敢怎么合眼,就怕半路被m国调查局的人盯上,搜查我随身携带的行李。”
“我一定要将巷子里的东西平安送回国。”说到这里,郭弘义的声音停顿片刻,“我原本是想把仪器拆碎成零件,拜托每个人带走一部分。这样一来,就算调查局的人当真搜查我们的行李,也能蒙混过关。”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题太沉重了点,郭弘义扯着唇角微笑,强打起精神对程听安说:“我刚向胡坚成提出我的请求,他就告诉我,你这边可能会有办法。所以我只好厚着脸皮,亲自联系上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胡坚成默默把水杯递给他。
郭弘义接过,没喝,只是把眼镜摘下来,用衬衫袖口擦去遮挡住视线的水雾,又重新戴上,两手紧张交握在一起,安静等待着程听安的答复。
程听安没有推脱。
他果断答应下来:“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就好。其他重要的笔记也都交给我吧,我估计我们上威尔逊号时会被搜身。”
三人坐在一起这么久,郭弘义第一次露出一个可以说是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程听安敢答应下来,就绝对是比较有把握的。
他们都分得清轻重缓急,在这种时候可是绝对不敢玩虚的。
“这太好了。”郭弘义说,“我那位老友现在还被扣留在加州,但他想尽办法把他的研究笔记送了出来,托我带回国去。我的研究笔记不是最重要的,他那部分笔记必须得安全送回去才行。”
他的笔记没了,可以重新花时间再写一份。
但他老友前途未卜,未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研究笔记有了遗失,那就真的是损失惨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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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行李,才是下午。
外面下起绵绵细雨,衡玉撑着伞出门,登门向她的导师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道别。
这次分别,也许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跟他们絮别过后,衡玉买了奚露白最喜欢喝的饮品,走回家里。
她刚解开风衣外套的拉链,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只是说了一句话,衡玉再次穿好外套。
这通电话挂断后,衡玉握着话筒想了想,给杰克和萨曼莎夫妻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过去拜见他们。
与萨曼莎约好时间,衡玉放下饮品,朝奚露白说了声有事,又再次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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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某栋灯火通明的郊区别墅。
衡玉走下轿车。
杰克和萨曼莎并肩站在门口迎接她。
瞧见衡玉,萨曼莎第一个迎上前来。
衡玉笑着与她打了个招呼,又绕到车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朝杰克摊手:“我是来跟你们道别,顺便来送些东西的。”
杰克哈哈一笑:“奚,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跟我客气。”
衡玉调侃:“毕竟我已经给你付过钱了。”
这是付费服务,哪里需要客气。
杰克又是一阵笑。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奚大胆,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m国人,但奚就是敢豪赌,托他的手运送这么重要的东西。
不过他这样看重利益的人,的确不在乎国籍之别。
杰克打了个响指,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上前,恭敬取走衡玉脚边的两个行李箱。
“我们进去坐会儿吧。”杰克邀请道。
三人坐下聊天。
萨曼莎很舍不得衡玉,她握着衡玉的手掌,勉强保持得体的微笑:“奚,等你回国后,我就再也听不到你弹奏的《月光》了。”
衡玉顺着她的话道:“那等会儿,我为你和杰克弹奏这首曲子。”
“这是我的荣幸。”杰克朝衡玉笑一句,伸手揽过萨曼莎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无声安抚她的情绪。
《月光》悦耳而空灵,在琴房里回响。
衡玉十指灵活翻飞,侧脸温柔专注。
弹完这支曲子,衡玉又换了首《命运交响曲》。
悲怆而慷慨的琴音从她指尖流淌而出,这一刻,她犹如一位勇闯不公命运的勇者。
当音乐渐渐消弭下来,现场的唯二两位听众用力鼓掌。
送衡玉离开时,杰克许诺道:“愿我们友谊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