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禁卫军左统领喊了一声,但他循着木匣子扔出来的方向抬头看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左统领,那个匣子要怎么处理?”他的手下出声询问道。
左统领微微蹙起眉来:“你们派个人过来看看,也不知道这是恶作剧还是什么。”
他的手下点点头,领命靠近木匣子。
越走越近,木匣子周围缭绕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手下心底一沉,用手中的刀轻轻撞了撞那个木匣子,然后——
一个死不瞑目的头颅从木匣子里滚了出来。
当雍宁帝看到那个血淋淋的头颅时,他吓得脸色一白。
但已经从禁卫军那里得知了这个头颅的真实身份,雍宁帝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害怕,慢慢走近头颅,看着自己的亲弟弟。
“陛下,匣子里还装有一封信。”有人提醒。
这封信用油纸仔细包裹好,所以并没有沾染到血迹。
雍宁帝接过信,撕掉信封后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来。
[此贼祸害社稷,罪在千秋,当诛——容衡玉]
字迹刚劲有力。
笔锋里的锋芒几乎要破纸而出。
“哐啷——”
剧烈的砸东西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雍宁帝手臂一拂,将自己面前所有的东西都砸倒在地。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脸色铁青。
容氏女特意写了这么一句话给他,是在说他的亲弟弟,还是在说他?!
这个女子居然猖狂若此!
他越想越憋屈,实在没忍住,一脚将他身边的内侍踹翻在地。
内侍不敢闪避,只好生生受了这一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让人看到他脸上的愤怒之色。
可是,看到容氏女这么嚣张,雍宁帝心底也有些怕了。
他追寻长生不老,就是因为怕死啊。如果不想办法安抚容氏女,有朝一日,她会不会也像杀他弟弟一样杀掉他。
雍宁帝身体颤抖,紧紧握住桌边一脚,对内侍道:“马上派人去请王司马进宫。”
等琅琊王氏的王家主进宫,就见雍宁帝急急忙忙迎上前来,攥着他的手问:“王司马,之前你说要招安那个容氏女,如何,你想到办法了吗?”
雍宁帝这番动静闹得太大了,就连在后宫的乐贵妃也听说了。
这几年时间里,后果添了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乐贵妃身上的宠爱被越分越薄,现在距离她上一回侍寝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月。
她倚在软榻之上,听完宫女的话,脸上浮现惊骇之色。
许久之后,跪在地上的宫女隐隐听到乐贵妃凄楚的笑声。
这笑声比哭声还能刺耳难听。
“我这些年机关算尽,全都是为了家族,但现在……家族之祸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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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幽州易主,彻底让‘容衡玉’这个名字响彻天下。
现在世人对她的印象,不再只是简单的‘容氏女’,而是幽州之主、是容家军之主。
不只是雍宁帝、乐家主这些人始终念叨着衡玉,就连很多世家都在讨论着她。
他们有人忌惮她,觉得她势力过大;有人看重她的潜力,想要让家族在她身上下注,夺取从龙之功;还有人厌恶她的女子身份,觉得她现在势力再大,最多也就是割据一方,很难再进一步。
什么声音都有。
不过,因为有宋溪在,这些声音都没传进衡玉的耳朵里。她最近一直待在肃
城,每天忙着处理幽州的事情。
安抚幽州百姓,开垦荒地推广耕种,对世家或打压或收拢……哪怕有谋士们和官员们帮忙,衡玉也需要把控大方向。
这天傍晚,凉风习习。
雀鸟从树梢惊起,飞回它的巢穴。
衡玉用过晚膳后出来透气,见到院中有架秋千,走过去坐着。
宋溪抱着一摞书籍路过,瞧见衡玉时先是一愣,快步走到她面前:“正打算去找主公。”
衡玉问:“让你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宋溪擅长诡术谋略,也擅长内政,可以说是个全面型的谋士。
前几天衡玉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好好制定接下来一年时间里,幽州、并州和冀州的发展计划。现在过来找她,应该是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宋溪点头:“我认真思考过,主公,接下来一年时间里,我们不能再有任何大动静。”
衡玉点了点对面的长椅,与宋溪走过去坐下,示意他继续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