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料到除穿着制服的警察之外还会有人冲出去,言隽抱着司婳滚了一圈,胡乱射击的子弹打到地上。
那丧心病狂的歹徒在临死之前还要挣扎,发疯似的用尽最后力气随意扫射,一名警员被击伤。失去人质的威胁,警察终于将那作乱的歹徒制服,按在车边扣起手铐,但那人已经奄奄一息。
司婳被言隽紧紧保护在怀中,枪声彻底消失,他才把人扶起来。
司婳狼狈的跪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她盯着地面紧张地喘息,像是被那鲜红的一幕定住,久久不能回神。
“婳婳,别怕,别怕,有我在。”言隽替她撩开发丝,双手捧着她温软的脸颊,不断唤她名字。
他低头轻轻女孩的额头,到鼻尖、到嘴唇,企图用熟悉的温暖唤醒她的安全感。
女孩忍耐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倾泻涌现,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浸满泪水,躲在他身旁才能肆无忌惮哭出声来。
“言隽……”
她太害怕了。
司婳的双手攥起他的衣服靠近,鼻尖不是熟悉的清香,是刺鼻的血腥味儿。
当他们发现时,言隽的胳膊已经被鲜红的血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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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婳受惊一场,膝盖擦伤,真正流血的是在保护她时手臂中弹的言隽。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及要害,只需时日静养便能恢复。
受伤的胳膊已经包扎好,处理伤口的时候言隽一声没吭,脸色惨白,到现在也看不见几分血色,司婳陪在旁边,心疼又帮不上忙。
她也没哭,只是眼睛红红的,内心很自责,“对不起,我怎么那么胆小,连逃跑都不会。”
“婳婳已经很勇敢了。”
事情经过已经很清楚,是因为那个突然抱着她哭的小孩引起歹徒注意,拖累她成为目标。
她坚强又善良,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过挽救那个陌生孩子的生命,明明害怕得要死仍然坚持不让自己哭泣露怯。比起那些只顾自己逃命的人,已经勇敢太多太多。
来到医院后,司婳的情绪一直不太好,想着自己被歹徒盯上选作人质,连言隽都因为保护她受到伤害。
“婳婳,过来。”
听到言隽的呼喊,她立刻行动挪到言隽身边,那人握住她一只手,蹙眉忍受着疼痛,直到最大那阵劲儿过去。
司婳神色动容,那人松开手,扭头看着她,“有没有感觉到,你已经陪我一起承受了。”
司婳低头看着被捏出的痕迹瞬间消失,贝齿划过嘴唇,轻声反驳:“根本就不疼。”
言隽捏着她的手时力道很紧,但对她而言根本不叫疼。那人却借此话安慰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笑容,“那就说明我也没有很疼。”
“骗人。”这人真是……
伤成这样还想方设法安慰她。
司婳往后退开几步,不再让他分心,直到伤口包扎处理好,医生叮嘱他们平时的注意事项。
司婳听得很认真,片刻不敢走神,没注意到言隽的目光全程落在她身上,紧紧盯着,生怕她再从眼前消失。
配合调查的警察做完笔录,针对他们异国人受伤这件事,对方提出赔偿。
因为这事儿,司婳向培训学院请假也得到了允许,再则她这次在设计大赛上拿到的奖杯已经足够让老师通容。
言隽受伤不需要住院卧床,他们就留在附近的酒店休养,这两天司婳几乎不做别的事,就围着言隽打转。
早上提前起床备好营养丰富的早餐,坐在床边等他醒来,言隽睁眼就能看见自家可爱的女朋友盘腿坐在地毯上,双手托腮盯着眨眨眼。
他便忍不住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去摸摸她的脸。
洗脸刷牙的时候怕他不方便,司婳亲自拧起毛巾展开递给他,又把牙膏挤好放在旁边,直到言隽站在马桶边,笑看着她,“婳婳,你不会还要帮我吧?”
“我出去了。”她立马撇开脸,转身离开时还记得把门带上。
除了照顾日常起居外,司婳盯他盯得紧,但凡手里的东西看起来体积较大都会被勒令放下。
“你别动!”
“医生说不可以提重物!”
言隽掂了掂手里的小皮箱,哦,里面是空的。
言隽待在这几天,有人坐不住,连call几通电话,言隽摸着耳边的蓝牙耳机,待那人说完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补上一句:“那就麻烦大哥多费心。”
对方爆了脏话。
是的,他以受伤为由把复杂的公务丢给大哥言叙,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
直到电话里传来幼儿啼哭声,言隽的态度才有所收敛,“念念还好吗?”
言叙回答:“心脏搭桥手术很成功。”
“恭喜。”言隽松了口气,也为这个好消息感到喜悦。
“大哥今年回来吗?”
“如果奶奶知道念念的存在,会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