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辰光,死于辰光;
情到深处,香消玉殒。
“夫道者,舍身取义,乃大成也。”唐黎浑浊的老眼一下子清明不少。
这一刻,似是所有的事都已知晓。
他从王墨怀中接过唐糖,略微僵硬的身躯让动作显得轻微至极,似是怕一不小心吵醒熟睡的孙女。
“命有此劫也好,舍身取义也罢,她终究因你而死,罢了!罢了!”
唐黎的言外之意,王墨又怎会听不出来,命有此劫不正是说唐糖对自己动了情,才让这生死劫提前降临。所谓舍身取义,当初那般情势,纵是她成魔了又如何,屠尽天下至少她还活着,怪只怪自己犯了傻,听了她的话,终究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唐黎仿佛一下子苍老到了极点,心灰意冷成了残烛老人。他一生斩妖除魔,极为痛恨为祸一方的妖邪,如今倒特别希望死在成了魔的唐糖手中。只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却怎么也实现不了了。
“你走吧!茅山也好,炼妖一脉也罢,自此与你再无任何瓜葛。”说着,这个迟暮老人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带着唐糖一步千里,渐行渐远。
这符竟有着奇门遁甲中缩地成寸之术。
王墨走出书店,望着牌匾上‘唐唐书店’那几个字一阵恍惚,恐怕这便是唐糖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了。
他又重新走进书店,上到二楼,望着熟悉的一切,唯独少了她。
良久,来到墙角木桌的铜像前,解下背上重剑,横放在木桌之下。桌上的红色蜡烛早已燃尽,如同她的生命一般,只有一串钥匙安安静静躺在那。
出了书店,锁了门,拉了卷帘,灰蒙蒙的天隐隐飘起雪花,一朵又一朵,抬头望着雪花如痴如醉,呆愣许久。
直到一辆外观骚气的兰博基尼停在他身边。
“墨哥,去哪?我捎你一程。”曹隐探出脑袋冲王墨招呼一声。
王墨点了点头,坐上车,“去二中吧!也该回去了。”
是啊!也该回去了,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接连的打击让他精神略微奔溃,神情也变得麻木,他太想回家一个人静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