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周柏元问沈惜霜:“你上一次去游乐场是什么时候?”
沈惜霜想了想,她从小到大似乎一次都没有去过游乐场。
“真的?”周柏元问。
沈惜霜说:“是的,真的一次都没有去过。”
小时候母亲最介意的就是沈惜霜贪玩,每天几乎没有给她什么业余的时间。
后来沈惜霜习惯了,她也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一些,对于那些游戏的事情不是特别感兴趣。
“那你呢?上次去是什么时候。”沈惜霜问。
周柏元说:“上次去是十八岁,那会儿年轻气盛,去玩了蹦极。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了。”
“蹦极害怕吗?”沈惜霜连想都不敢想,她有点恐高的。
“不害怕。反倒是现在,不敢想。”周柏元说。
那个时候周柏元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东西高难度他就想去尝试。
“滑雪、速降、滑板、极限单车、攀岩……”周柏元说,“二十岁之前,我把这些东西都玩了个遍。”
沈惜霜闻言一脸崇拜地看着周柏元。
她真的好羡慕他的生活,能过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顾一切。
说起那些事情,周柏元脸上的表情神采奕奕。
车子匀速前行,街上的路灯偶尔透过车窗打在他的脸上,仿佛给他脸上洒了一层金光。
沈惜霜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周柏元以前的样子。他一定是非常富有朝气且迷人的,他的生活丰富多彩,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事物。
对比起来,沈惜霜的生活真的非常单调。单调到,她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他分享。
周柏元说:“玩滑板的时候我把膝盖摔折了,休养了整整三个月。”
沈惜霜大惊失色:“真的吗?”
她下意识看了眼他的膝盖。
“那时候十八岁,也不觉得什么。修养的时候顺便就学了一下绘画,然后发现自己真不是这块材料。”
沈惜霜说:“我也学过绘画,同样不是这块材料。不过我妹妹在绘画上非常有天赋。”
周柏元笑:“说起来,那次还真得谢谢妹夫及时出手,不然你都要决然地嫁给那个猪头了。”
沈惜霜撇撇嘴:“能别提那些事吗?”
“怎么不能提?我就奇了怪了,你都愿意嫁给那个猪头,为什么不嫁给我?”
“我那个时候以为你要去坑蒙拐骗呢,不然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钱。”
“至于吗?”
“那你也不说自己是周开诚的儿子,你早点说不就是了。”
“也是,我的失误。”周柏元想了想,“其实吧,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挺想摆脱家人给我的一种光环。我很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那现在呢?”
“也就那么一回事。”周柏元说,“那次我回家,跟我爸要一亿,就是说要买你的那一次。”
沈惜霜真是第一次听周柏元说这些,不免心里震撼,“你那个时候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啊?”
“可不是,谁像你,只想着跟我玩玩。”
沈惜霜心虚,用自己的指尖挠了挠周柏元的手掌心。
周柏元笑着包裹住沈惜霜的手指,“对我好点知道吗?”
“知道。”
“像今晚这样的表现可以打九十九分。”
沈惜霜蹙眉:“还有一分扣在哪里?”
“扣在你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自己的男朋友。”
沈惜霜笑:“抱歉,我的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们两人之间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既然讲到了以前,周柏元难免又提到自己年轻气盛的那些事情。
“现在还敢吗?”沈惜霜问。
“可现在不敢了。”周柏元说,“现在胆子特别小。”
“为什么呢?”
“因为……”周柏元想了想,“有责任了吧,知道自己不只是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