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谦也懒得重复,直接伸手去拉沈姝的胳膊,沈姝身子一晃,整个人落进他怀里。
温软的呼吸一瞬间喷洒在他胸口,裴云谦身子一僵,喉结滚了滚,下意识替她稳住身形。
没等他说话沈姝就手忙脚乱坐起身:“将军,对……对不起……我……”
见沈姝一脸窘迫,裴云谦垂下眸子,没再看她,伸手拉住沈姝的手抓在自己手里。也没理会沈姝的表情,自顾自伸手在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膏。
他这是要做什么?
正想着,沈姝手腕突然一凉,接着便感受到裴云谦的指尖在她手腕上小心揉搓着。
沈姝有一瞬间惊讶,他这是在给她上药?
若是裴云谦没给她上药,她都已经忘记手腕上的伤了,昨天是有些疼,也不知裴云谦用了几分力气,她只觉得当时裴云谦的眼神像是要捏碎她一般,心中光顾着害怕,也就忘了手上的疼,后来又忙了一晚便将手腕上的伤耽搁了。
看着沈姝手腕上的红肿,裴云谦心中自责又多了几分,他昨天夜里失控得很,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用了几分力气,昨天夜里屋内的人若不是沈姝,那个人现在怕是会身首异处。
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已经有很久没如此失控过了。
裴云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如今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失手伤了沈姝。
裴云谦越想着心中越是自责,手腕伤成这样竟还给他做桂花糕,想到这,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沈姝的态度是不是太过恶劣了些,毕竟,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着沈姝手腕上的红印子,裴云谦皱着眉,一双冷冽的眸子看着她:“怎么不上药?不疼吗?”
“昨天是有些疼的,但今天已经不疼了。”沈姝垂下眸子,脸色也略微不自然,不自觉的动了动手腕。
见沈姝缩手腕,裴云谦心头一颤,下意识松了松手,他是第一次给人上药,难道是下手又重了?
“很疼?”
沈姝摇了摇头。
裴云谦重新低下头:“不疼就别乱动。”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更加小心翼翼了几分。
裴云谦如此说了,沈姝定然是不敢再动的,只好任由他握着自己手腕。
但她感觉得到,这一次裴云谦的力道轻柔了许多。
后来,沈姝才发现最开始一瞬间的冰凉不是药膏,而是裴云谦指尖的温度。
裴云谦没再说什么,一直神色专注地给沈姝上药,还时不时抬眼观察沈姝的表情,只要沈姝表情变了一分,裴云谦手上的力度便消减几分。
半晌,裴云谦才松了手,将怀里的药瓶递给沈姝:“记得擦。”
沈姝点了点头:“那将军……你的伤……”
“不用换。”
沈姝点了点头便将药箱放回原位,而后又反回塌上端着刚刚拿进来的餐盘退了出去。
待沈姝走后,裴云谦不自觉摸了摸自己手心上残留的温度,心情好像愉悦了几分,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
嗯,好像挺软的。
裴云谦今日的举动让沈姝颇为意外,但见他如此,沈姝虽不知为何但心中也是高兴的,若能一直这样“相敬如宾”倒也是不错的。
她端着餐盘往厨房走,正巧遇见了刚刚巡视完回来的秦珣。
秦珣见到沈姝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恭敬敬向沈姝行礼:“夫人这是要去哪?”
沈姝客气地笑了笑:“我正准备去厨房给将军煎药。”
闻言,秦珣微微惊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本以为那天沈姝能劝得裴云谦喝药是巧合,可如今一看似乎不全是如此。
见状,沈姝皱了皱眉,可是她搞错了什么?
“若是本宫做了什么有不对之处秦护卫不妨直说。”
听见沈姝称“本宫”,秦珣立刻收起自己表情,恭恭敬敬解释道:“夫人恕罪,属下并无不敬之意。”
沈姝听了没再说话,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似是等着秦珣后面的话。
见状,秦珣躬身道:“夫人有所不知,从前将军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从来都是不喝汤药的,所以如今见了夫人能劝将军喝药有些意外。”
闻言,沈姝微微惊讶,居然还有人从来不喝药?
想到昨天夜里看到的画面,沈姝不寒而栗。
真是个疯子。
她下意识问道:“将军为何不吃药?”
秦珣摇了摇头,想到大婚那天的事,他垂下眸子,闷声道:“或许,将军待夫人是不一样的。”
“什么?”沈姝没太听清。
秦珣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却抬头一眼瞥见了沈姝手上拿着餐盘。
望着沈姝手上盘子里剩下的一块桂花糕秦珣声音都不自觉高了一个声调:“夫人这碗里的东西可是给将军吃了?”
沈姝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秦珣皱了皱眉,心中思量半晌才开口道:“无事,夫人若是无事吩咐属下就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