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佳怡脸红了,对着他,张开小嘴用力哈气,“是啊,我还没刷牙,熏死你。”
陈嘉鱼捏住她下巴,亲了一口。
“还好,熏不死。”
她被占了便宜,红着脸抬手拧了他一下,然后才去了卫生间。
陈嘉鱼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去厨房看了看,粥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煮好。
女孩子洗漱总是要慢一点的,几分钟后,蔡佳怡才慢悠悠的出来,又去了房间,准备梳头发和护肤。
陈嘉鱼想到什么,也跟了进去。
“要不要我帮你梳头?”
“帮我梳头?”蔡佳怡坐在梳妆桌前,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狐疑地问,“你会吗?”
“没梳过,就是想试试。”
蔡佳怡想了想,点头:“好。”
陈嘉鱼走到她背后,拿起梳子,“扎辫子吧?”
“嗯。”
陈嘉鱼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发。
蔡佳怡坐在那里不动,任由他折腾着。
本以为区区一个马尾辫,都看她扎过好多次,简单得很,简直是手到擒来。
结果等真做了,才发现和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手里的头发完全不听指挥,简直比数学题还难。
捣鼓了半天,陈嘉鱼才勉强给她绑了个松松垮垮的马尾,头顶还乱糟糟的,像是个狗窝。
他捂着脸,不忍直视。
“笨蛋,还是我自己来吧。”
蔡佳怡忍着笑,从他手里拿过了梳子,三两下将头发梳好,再拉开皮筋绑起来,原本在陈嘉鱼手中不老实的长发在她那儿却是温顺又安分,眨眼间变成了马尾。
吃过早饭,见今天阳光不错,两个人决定出去散个步。
路上看到家水果店,过去买了份切好的蜜瓜,随后溜达到了几百米外的一处公园里,在草地上坐下,边吃蜜瓜边聊天。
吃完了蜜瓜,两个人往草地上一躺。
春天的草叶和其他几个季节不一样,它是新长出来的,是嫩而柔软的,搭配着头顶暖洋洋的春日,刚刚好,像是躺在某个巨大的动物的毛发上,温暖又舒适,甚至让人有打滚的冲动。
仰面躺在草地上,蔡佳怡伸开双臂,迎接着阳光:“好舒服啊——”
陈嘉鱼侧过脸,看着旁边的蔡佳怡。
耀眼的阳光倾泻下来,落在女孩儿素净的俏面上,照得她肌肤像是隐约透明的脂玉一般,白里又透着浅浅的粉,还有脖颈和耳后细细的少女茸毛,也根根透明,长而密的睫毛与发丝一道在微风中轻颤着,弯起的眼眸宛如月牙儿,其内闪着琉璃的光,即便是最高明的画师也描绘不出这样美丽而动人的景象。
这时候,陈嘉鱼突然想起一位作家笔下的“春天的熊。”
那是一段很著名的情话,就算没有看过那本书的人,也有很多都知道。
实际上,它写的不是什么春天的熊,写的是喜欢的人。
看着她在阳光下打开双臂,眉眼里都是笑意,让他也想像春天的熊一样,抱着她在草地上打滚。
于是,陈嘉鱼就这么做了。
抱着她在草地上打了一圈滚。
蔡佳怡顿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干什么?模仿春天的熊啊?”
陈嘉鱼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
蔡佳怡笑:“我刚好想到了这个啊。”
这时,突然有个稚气的声音问道:“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呀?”
陈嘉鱼愣了愣,转头望去。
不远处,站着两个五六岁的小孩,一男一女。
此刻,其中的小女孩正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们,显然刚才发问的正是她。
陈嘉鱼还没想到该如何回答,小女孩身边的男孩已经开了口,奶声奶气的说,“笨蛋,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他们是在摔跤啦。”
“摔跤是什么?”小女孩看向小男孩,眼睛里冒着小星星,“程志原你懂得好多哦,是在书上看到的吗?”
“不是,因为有一次我看到了爸爸妈妈在床上滚来滚去,就像哥哥和姐姐那样,然后他们告诉我,他们是在玩一种叫做“摔跤”的游戏。”小男孩一脸小大人般的得色,“不过,他们说只有大人才可以玩,小朋友是不可以玩的。”
“哦……”小女孩点点头,指着另一边,“我们去那边玩滑滑梯,好不好?”
“嗯,走!”
……
从公园回来后,也快到了该准备午饭的时间了。
昨天买了肉馅和饺子皮,先调好馅,然后陈嘉鱼和她一起包了几十个饺子。
吃过饺子后,蔡佳怡看着还多出不少的肉馅和饺子皮问:“多的怎么办,我们下午还吃饺子吗?”
“不包饺子,做点别的。”
陈嘉鱼在碗里泡了点糯米,等下午将肉馅捏成丸子,再裹上糯米,放进蒸锅里蒸一下,就是他挺爱吃的珍珠丸子。
至于饺子皮,他想了想,用刀切成小片,再放进烧热的油锅里炸,等炸到焦黄酥脆的出了锅后,再分成两份,分别洒上白和洒上椒盐。
摆在茶几上,蔡佳怡打开电视,光标圈住了一部年代有些久远但评分挺高的电影,金凯瑞和凯特温斯莱特主演的,叫《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扭头问,“这个你看过吗?”
“没有。”
“看评分还可以,那就看看这个吧。”
蔡佳怡点了播放。
两人一边看电影一边吃。
电影讲的是金凯瑞和温斯莱特原本是一对恋人,但从相恋到争执,最后变成了痛苦,然后分别找了科学家,用一种特殊的机器,替他们消除了关于对方的记忆……
盯着屏幕上温斯莱特明艳的笑容,陈嘉鱼忽然开口道,“你说,像这种能清除记忆的机器,以后会不会真的发明出来?”
她扭头看他,“我不知道啊,你觉得呢?”
“如果真的有了这种机器,能帮助人忘记痛苦的记忆,应该也挺不错的。”
蔡佳怡明亮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语气随意地说,“其实,在心理学里有个名词叫做‘心因性失忆’,和这个机器也差不多,指的是人在遭受很痛苦的打击后,大脑为了自我保护所激活的一种防御机制,从而使自己遗忘掉那部分的记忆。”
“是吗?”陈嘉鱼升起一丝兴趣,又问,“那忘记以后,还能想起来吗?”
“不一定哦。”蔡佳怡的眼睛盯着屏幕,伸手拿了块炸饺子皮,塞进嘴里边吃边咕哝,“部分人是可逆转的,经过时间流逝,当痛苦淡去,他们可能会恢复记忆。但有些人如果一直无法从痛苦里走出来,本能就会让他抗拒记忆的恢复……不过,如果某段记忆真的很痛苦的话,彻底的遗忘,其实也不一定是坏事。”
“也许吧。”
陈嘉鱼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她的说法。虽然他也曾听过另外一种说法,说人是由记忆组成的,失去一部分记忆的你,就不再是你了。但这种说法其实也挺主观片面的,何况,有了那部分痛苦和不幸记忆的你,不一定会比没有那部分记忆的你更快乐,更健康。
蔡佳怡又往他嘴里塞了片,笑盈盈地说,“好啦,我们看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