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
沈念初的房间。
整个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床边的小夜灯,在这暗弱的灯光中,沈念初抱着膝盖,蜷缩于床上。
脑子里正不停回荡、反复着一个多小时前她和江月的对话。
……
游乐场内。
热热闹闹的嘉年华狂欢还在持续,人声、欢笑声、音乐声随着晚风飘向四面八方。
此时,沈念初和江月却来到了游乐场的一处远离人群、无人关注的角落。
在这里,远处的喧嚣声几乎消失。
停下脚步后,沈念初看着江月,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月月表姐,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每次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我的心就疼得像被刀子搅碎了一样。”她喃喃的,眼泪仿若泉涌,不断往外冒,“你教教我,该怎么做,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重新喜欢上我,为什么这不是一场梦?”
总是听人说,什么什么事就像是做梦。
有一些是美梦,而有一些,是噩梦。
此时此刻,沈念初便希望适才她所看到的一切,就全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当她醒来时,一切便会回到最初,回到少年向她表白的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别急。”江月用力握住了她冰凉得厉害的手,认真的安慰道,“我知道你的感觉,很难过,很茫然,你对此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事情到了这一步,难过、茫然都是没有用的,关键是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说罢,江月又拿出纸巾,为沈念初擦拭掉了脸上的眼泪,“别哭了,你把整件事再和我说一遍,我来帮你梳理梳理。”
“……好。”
沈念初带着抽噎,再从头至尾的,将她和陈嘉鱼的故事仔细地讲述了一遍。
并且,比上次更详细。
但在讲述时,她刻意的避开了蔡佳怡的名字,只是用“那个女生”四个字来代替。
因为,她从心底里不愿意提到对方。
听完后,江月皱起了眉,手指摩挲着下巴。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正式告诉过陈嘉鱼,你已经喜欢上了他?”
沈念初怔了怔,然后无意识地点了下头。
“是的,我没有正式说过,因为妈妈说,女孩子要矜持自爱……可是,我觉得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那只是你觉得,而且,你和陈嘉鱼之间的情况并不一样。”江月摇着头,并长叹了一声气。
“怎么不一样?”
江月话锋一转,问:“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舔狗。”
沈念初抿抿唇,小声回答:“听过,怎么了?”
“一般我们所说的舔狗,指的是那种明知女生不喜欢他,也拒绝过他了,依旧热脸贴冷屁股,不顾尊严的去讨好对方的男生。”江月说。
“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生来说,“舔狗”,都是极其伤害尊严的一个词汇。”
“我懂。”沈念初略微不解地看着她:“可这个词,与我和陈嘉鱼的事,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了。”
江月有条不紊地回答:“没错,陈嘉鱼之前喜欢你,所以他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了。可你拒绝了他,这件事还被弄得全校皆知。”
“对你来说,或许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你才是拒绝人的那一个。”
“但……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呢?”
沈念初一怔:“他的……感受?”
“嗯,无论是谁,不仅表白失败,而且被人公开挂上墙,明嘲暗讽,成为笑话,或多或少都是一种沉重的精神打击吧?”
“你认为,在短时间内,陈嘉鱼还会有勇气对你做第二次表白,或是向你表示出他还在喜欢你吗?”
“要知道,这种行为,是很容易被其他人判定为舔狗的。”
“而且,你认为自己的行为已经表现得很明显,给了他足够的暗示……”
江月顿了顿,接着说,“但是,他很可能不敢往你喜欢他那方面去联想。毕竟,不久前他才被你拒绝过一次……万一是他自作多情,再被你拒绝一次呢?”
“男生啊,都是一种很要面子的生物。”
沈念初蹙着眉,反复咀嚼着江月的话。
过了一会,她小声地问:“月月表姐,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