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宜再拖,当速速答应百姓们的要求,承诺可以减租减息,并由各家派出代表与农社、工社的确定方案,另外,不得再私佃,要直接走公佃,交契税给官府!”
“不是!阁老,您怎么能,能让我们让利给那些刁民,还要分一点给官府呢?”
顾秉仁这时忙问了申时行一句。
申时行也没生气,笑了笑说:“这个嘛,仆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而是来通知你们的;”
“至于你们愿不愿意,不重要,那是你们的事!”
“反正我申家是要这样做的,我已经让家人申柄去与什么农社工社谈判,且已安排人去核算田地产出。”
“既然阁老家都带头让利,我王家也不好说什么了,也跟着让利于民吧!”
王锡爵这时说了起来,且对自己儿子王衡言道:“通知家人,去与农社和工社的人接触,让他们派出代表,再请官府的人做中间人,一起在柳园会谈减租减息与加工钱事宜。”
王衡拱手称是。
这时,王世贞也出列道:“人说太仓有两王,同姓不同宗,但既然太原王氏都要让利于民,为国分忧;琅琊王氏又怎好落后呢,我们也让利!”
“你们!”
顾秉仁看着王锡爵和王世贞二人,且又看了申时行一眼,然后说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要让?!”
“甚好!甚好!”
申时行见此笑了起来:“我就说嘛,南直不是所有的官绅大户都重利轻义的!”
申时行说着就看向顾秉仁:“公也别气恼,这是各家各自的选择。”
说着,申时行就看向徐瑛:“贵府是怎么打算的?”
徐瑛两眼喷火一般地看着申时行:“还能怎么打算,当然听阁老吩咐。”
“我就说徐老先生家是不可能不理解朝廷的!”
申时行顿时喜笑颜开,说了一句,且余光瞥见有小厮送来新茶,就亲自端了盏新茶给徐瑛,且对在场的诸豪右们道:
“都散了吧,愿意减租减息和加工钱的就去找农社工社的人谈,不愿意的,就解除雇佣与佃租文契,都是乡人,一别两宽,没必要到彼此仇视的地步。”
申时行说着就单独留下了王锡爵。
王锡爵也就在被申时行单独留下后,笑着说道:“我就知道,阁老会这么做。”
“知我者,元驭也!”
申时行笑着说了一句,接着就又说:“顾叔时(顾宪成)那几个后进之辈,想以将来会让科道联同吏部支持仆之诱,来让仆背叛江陵,仆怎么会做这样对不起君父的事。”
“阁老自然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后进者,也是天真,如果将来做首辅还要看吏部和科道的脸色,还不如回乡养闲,含饴弄孙。”
王锡爵说道。
“正是此理!”
“汝观那里,我已经通了气,你我两家一起进个条呈给官府,与天家和朝廷等合作,在新设的朝鲜宣抚司设绸缎庄与行,以补当下之损失。”
申时行接着就又说了一句。
王锡爵点了点首,说着就又看向申时行说:“但我们自己的织工与田地是不够的,得趁着这次有大户不肯让利的机会把他们的雇工挖过来,另外,最好让朝廷挖出几家在幕后怂恿民变的大族,抄其家,籍没其田!然后,我们买下来。”
“自然!公和我一起去见海公,把你知道的那几家和掌握到的证据都给海公。”
申时行言道。
王锡爵颔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也怪不得我们,谁让他们先沉不住气,要跟朝廷作对,祸害乡里的?不忠不仁之族,就合该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