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吕藿因而厉声问了一句。
这时,吕藿的管家安三跑了过来,神色慌张道:“老爷,有锦衣卫,拦在了我们的轿前!”
“有旨意,着南京左佥都御史、操江提督吕藿听宣!”
来的锦衣卫正是万邦孚一行人。
而万邦孚这时则已在外面喊了起来。
吕藿顿觉不妙,且对自己的管家安三低声训斥道:“怎么没有人提前通知,派悍民拦住他们?”
“我的老爷,现在到处都是巡警队,严打反贼,哪个敢怂恿悍民拦住他们?”
“如今看来,多半是被拦在镇江的那队锦衣卫!”
这安三回道。
“吕佥宪!你是要抗命吗?”
万邦孚这时在外面问了起来。
“不敢!”
吕佥宪喊了一声,就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且神色不安,并跪在了地上。
接着,万邦孚就宣起旨来:“敕曰:吕藿目无君上,掌掴天子亲军卫……”
吕藿听着听着就面色苍白起来,且低声嘀咕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吕藿说着就突然仰头大喊了一声,就道:“元辅怎么会因为我掌掴一武弁,就要将我治以同谋逆罪,要杀我父子?!”
“我可是文臣,是堂堂进士出身的佥都御史!”
“带走!”
万邦孚没有与吕藿多言,只吩咐了一声。
于是,两锦衣卫缇骑就下马过来,一人将枷锁卡进了他的脖颈里,一人则将手脚都拷了起来。
而吕藿没多久就被这两人抓进了囚车里。
吕藿则茫然无措地看了看周围,而周围的做买卖与在作坊里务工的,乃至于大街上卖艺的,和购货的行人,皆只是对他侧目而视,甚至脸上浮现出笑意。
没有一个人要阻止锦衣卫拿走他。
吕藿不由得苦笑起来,然后仰天大骂:“张居正!伱这奸贼,如此对待士大夫,就不怕将来再被掘祖坟吗?!”
来娣刚巧于这时进城来买豆腐,因见锦衣卫正在拿一穿猩红官袍的大官,也自然和其他百姓一样好奇地驻足看了过来,并因而听到了吕藿骂张居正的声音。
来娣想到刘确贤昔日常说,是张居正的新政救了他,也救了她,因而就一时怒气填胸,偷偷藏进人群里,捡起自己篮子里一块豆腐来,且朝吕藿砸了过去。
啪叽!
吕藿脸上顿时开了。
“混账,是哪个刁民!”
吕藿不由得大骂一声。
但这时,来娣已偷偷离开。
而吕藿的家奴们虽有的已经看见是来娣做的,但因为看见大街上有巡视的巡警兵,也不敢在这时去抓,而担心像其他豪门家奴一样,因为擅自殴打抓捕百姓被直接打死,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见来娣离开了这里。
不过,正因为此,没多久,大量东西飞了过来,什么烂菜叶、烂水果还有狗屎,竟然哗啦啦都落在了吕藿的脸上与囚车上。
虽然百姓们不知道是吕藿是什么官,但只要是官,他们都恨。
何况已经有人开了头,告诉了他们,这个时候打官不会有事。
“抓的好!”
“这些是锦衣卫,就是来抓这些狗官的!”
“只要不是海老爷那样的官,都该抓去砍脑袋!锦衣卫总算做正事了,不是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而是去抓官了!”
在万邦孚等锦衣卫押着吕藿离开时,已经有百姓甚至已经因此胆子更大,而直接吆喝起来,表达出了自己的真正心声,而不再沉默。
万邦孚麾下的一千户不由得问着万邦孚:“头儿,这南京的百姓怎么与镇江的遇到那伙百姓不同,不但不骂我们锦衣卫只知构陷忠良、祸害百姓,还说我们总算做正事了,支持我们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