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大部分都不是很难的内容,只有少部分难题,被用作甄选优劣之用。
所以,考试费的时间也不多,也就三天就考完。
最终,朱翊钧亲自选定了万历四年于古北口战死的总兵汤克宽之子汤传勋为第一名,设亲军六卫亲军司,而汤传勋任该司经历。
其余六名遗孤,则被朱翊钧下旨根据其籍贯情况,分配到六卫各卫任都事,负责教导士兵的政治生活工作,协助上司对其管理军纪。
“族中人丁淡薄,自家父亡后,一时竟无可依靠者,幸赖天子仁德,顾念老臣,把我留在皇庄养着,让我读书,跟着青藤先生学文,跟着已故的卢老将军学武,也就跟伱们一样,成了天家的人。”
“所以,可以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只是位有尊卑,但人格上你我皆是同胞,亦是同袍,更是同家!你们有什么困难或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
汤传勋在加入亲军六卫,就在这一天对虎贲左卫的几个新官兵闲聊起来。
已被选为虎贲左卫镇抚的陈策这时言道:“有,上面按照戚侯制定的军规来训练,实在太严了,表达一下思念乡土的话,就要被杀头!”
汤传勋听后点首,问:“详细说说。”
“是!”
陈策便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卫已经因此有三个本来挺好的兵,只是善感爱哭,且因为训练苦晚上哭着说要回家,就被我给砍了头,虽然我是奉令不得不砍,但觉得有些不值,思乡,尤其是白天特别累的情况下,晚上午夜醒来时,谁不想家乡呢,何况这眼看中秋也要到了!”
汤传勋听后点了点首,就在这之后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朱翊钧。
虽然戚继光在《纪效新书》里的确明确提到过,士兵如果有乡愁之念,要被杀头。
但朱翊钧倒是不知道这样细节的,也没想到戚继光练兵严到这个地步。
“那就改为体罚,免得因为过度压抑本性,而引起哗变,就改为做朕让你们推广的俯卧撑或者跑步;何况,忠于国的基础就是热爱家乡;只是如果太善感,常常思乡,就加重惩罚,实在不行,开除出亲军卫,夺回‘天子近卫’荣誉和待遇。”
朱翊钧在知道后就下达了这样的谕示,且问着汤传勋:“说说你们在亲军卫都是怎么给士兵们宣教那些国家民族理念,以及为什么要忠君的,怎么确定他们接纳了你们的宣教?”
“回陛下,臣的办法是,我先讲给他们听,然后让他们分别讲给臣听,接着讲评,讲的最好的,给予奖掖,请他吃一顿饭,或者为他赠一本书什么的,而讲不好的继续听臣讲,然后再讲给臣听,接着再讲评。”
“就像在兴明书院,戚缇帅(戚昌国)教我们如何操练火器时,他先做给我们看,我们再做给他们看,接着讲评,然后如此反复一样。”
汤传勋说道。
“你倒是会触类旁通,不过这样很好,值得推广!”
“也不愧是名将之后。”
“传旨,赐汤卿五十枚银元!”
朱翊钧笑着说了起来。
在朱翊钧的天子六卫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训练时,关于官绅一体纳粮当差的改制新政,则如张居正所料,在一开始于朝野内外都被讨论的十分炽烈,以至于不少在京士子甚至都去官邸喊话张居正,造成物议十分沸腾后。
而到如今,已渐渐的淡了下来。
乃至,等到万历九年这一年到来后。
仿佛天下人都已经不知道有这一回事一样。
许多中小地主都选择了接受现实。
“官绅一体纳粮当差就官绅一体纳粮当差吧,难道就因为官绅一体纳粮当差,就不考状元了吗?”
连地主阶级出身的王长庚此时都如此对刘确贤说了起来。
刘确贤笑了笑道:“也是!不然还能怎样呢,其实朝廷也是有朝廷的难处,如今天下田亩,十停有一停才是庶民的田,真要这么优免下去,天下就无丁银可征了。”
“你一向是对张江陵的所有决定都推崇备至的,现在有了功名,家里也有了几十亩地,还是这样!只是一开始说不同意,现在又替他江陵说起话来,他到底给了多大的恩,让你这么为他说话?”
王长庚这时倒忍不住只把对新政的不满发泄在刘确贤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