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李松就问李成梁:“以宁远伯看,几个月可达汉城,令李氏赔罪成功?”
“最多两个月,最少一个月,关键就看平壤何时能下。”
李成梁回道。
李松点了点头:“大军合计两万五千余人,每人一日食粮一升五合,马匹和骡子就得两万六千余匹,每一匹日给料豆三升,把总以上等官与其马另算,每日要粮三百七十石,要料豆七百八十石,两个月则要粮两万两千余石,豆料四万六千余石。”
“同时还得在各新占之地,留谷与豆料以备不测,这样的话,拿下义州和平壤后,得留谷两万五千余石,豆料要留三万多石,多余的作为就地用民夫和所俘之战马用。”
李成梁接着又说道。
李松则摆手道:“这些不是问题,朝廷清楚,我们也清楚,辽东都司储备粮食和豆料是足用的,得益于清丈田亩,漕粮北运不少,何况朝鲜义州等地不可能没有府库储存,现在问题是,只两万五千兵马真的够一举克平壤,而攻下汉城吗?”
“抚院勿虑!”
李成梁拱手回了一句,就道:“两万五千余兵马已足够!毕竟辽东还得留兵防蒙古、女真;”
“何况,锦衣卫这边,不是已经因准备征倭一事而早增加细作于朝鲜各地吗,抚院可请许缇帅派负责朝鲜锦衣卫诸消息打探的人与鄙人一同过江,策动城内锦衣卫细作作为内应,或许可以不战而下诸城,而收奇效。”
“本院正有此意。”
李松点首,就看向驻辽东负责辽东一带敌情打探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许茂橓:“缇帅以为如何?”
许茂橓虽然是直属锦衣卫,但在辽东是听李松节制的,而为巡抚李松随时提供情报支持,所以,他也就拱手回道:
“宁远伯所言没错,眼下在朝经商的汉人不少,也多愿意主动为我锦衣卫提供情报,这次攻朝,他们肯定也愿意为内应,而立功得一官位,毕竟对于我汉人而言,经商赚钱还是不如立功封官够光宗耀祖的!”
“那好,方略就这么定下来!”
“至于内应,就请许缇帅这边去策动,只要立功,本院就给他们请功封官!”
“本院这就行文枢密院与蓟辽总督周部堂,调山海关吴惟忠部五千南兵,同宁远伯所率辽东铁骑一同过江,且请其受宁远伯节制。”
李松说着就让自己幕僚立即执笔写公函。
半个月过后,在枢密院的回函与蓟辽总督周泳的回函快马皆到的同时,山海关参将吴惟忠也已收到蓟辽总理戚继光的调令,而已开拔往辽东都司而来。
等到十一月中旬,吴惟忠就率南兵到了辽东都司。
而李松因此再次召集诸将议事,问李成梁和吴惟忠道:“眼下大军已是箭在弦上,二位可还有要补充的?”
吴惟忠道:“请用辽东水师运我部大公子所铸重炮,沿海运行,或将来有用,即便无用,也可以留着将来驻兵时添置使用。”
李松点首:“可以。”
李成梁则道:“鄙人无他议,只是兵贵神速,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这次是为到汉城问罪,非灭朝,故为尽快突破沿途要隘,当先令骑兵迅速趁夜渡江先拿下义州,再回军护粮,等吴将军部进抵义州,则骑兵再突袭安州,直到进抵不能突下之坚城为止,所以这次当是兵马先动、粮草后行。”
“水无常势,兵无常法,就依宁远伯所言。”
李松说着拿出圣旨来,宣布了李成梁为提督入朝诸军务、而吴惟忠以征朝副总兵官听其节制的旨意。
接着,李成梁在次日全身披甲地带着吴惟忠和李如松等见了自己辽东诸将和营帐外的中下层官兵。
马世龙、张国忠、钟长东等辽东边军官兵,此时都穿着崭新布面甲与甲站在这里,皆是虎背熊腰、精神抖擞。
而李成梁在扶着腰带,持刀瞅了诸将一圈后,就沉声道:“参将杨寰!”
“卑职在!”
杨寰出列拱手单膝跪在了李成梁面前。
李成梁执一令牌给了杨寰:“你部先立即潜渡江面,拿下义州,到时候以三声炮响为号,会有城中内应响应你!”
“遵令!”
于是,当夜,杨寰便带着所部骑兵,人衔木披白毡,马卸铃缠白布,趁雪光月色,从冰冻了的鸭绿江渡过去,而潜越到了朝鲜义州城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