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洪虞
“这个问题啊，很简单。因为：圣皇非人哉！”
于谦缓缓开口：“祂乃是天地诞生的最后一尊古神，也是最强大的一尊古神。”
这很容易理解。
在当时天变的背景下，大黑天入侵，世界意志自然要倾尽全力自救，虞圣皇秉承一个世界的希望，应运而生。
“古神，天生神祇，祂们执掌天地权柄，天生便能调动天地之力，据闻圣皇更是可以驱使世界本源之力，自然不会为‘灵气有毒’克制。”
“哦？！”
方锐眯起眼睛，有些懂了：‘世界本源，乃是一种高层次力量，而灵气、气运、地气……相当于次级能量。大黑天所污染的，也只是灵气而已。’
‘不知道，我的劫运，相比世界本源，层次高低如何？’
他暗忖着，继续问道：“这么说，如今的大虞皇室，乃是古神血脉？”
这般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容忍？
他看着面色愈发苍白的于谦，抓紧时间问道。
“聚天地之劫于几州，数十年一轮收割，也是那时候开始的？”方锐问道。
“是我洪虞界胜了，不过，代价堪称惨重。”
家中，方薛氏、三娘子，皆是白发苍苍，在大太阳底下，晒着暖。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莫大的考验。
于谦颔首：“从上古至今，黑天诡书、诡域诞生的频次，愈发缩短，已由曾经的千年，变为如今百八十年，这就是明证。”
“方夫子啊，您回来啦？”
再有就是：失去了高端战力镇压，统治也会不稳。
“唉！”
方锐叹息：“曾经的好法，竟变成恶法了。”
他杯酒饮尽，放下酒杯，长身而立：“后世子孙，自有后世子孙的福气，或有其它方法救世，也未尝可知。”
方锐皱眉：“你此言不错，当时天变之后，大环境如此，圣皇种种举措，是有积极意义的。”
方锐心中感叹着，却知道：方薛氏、三娘子八九十岁了，真的没几年了，哪怕方灵、囡囡，也陪伴不了太久了。
‘不过，虞圣皇一句‘可取大虞而代之’，却是大大削弱了大虞的法理性，换而言之，造反合法。’
方灵、囡囡、方漓也出来了，一家人团聚，没有一个缺少。
“洪虞界、虞、正统……”
夕阳下，于谦腰间悬挂的‘天心印’咔嚓嚓支离破碎，化光湮灭，身躯如一方金色雕塑凝滞。
十年、十年，又十年，这人类怎么还不老死啊？当初说的一生为坐骑，到底是谁的一生？
“离开淮阴府那年，我还是十七八岁，收了你们，如今我七十有六，你们跟着我也五十多年啦！”
于谦一言石破天惊：“如今，大虞皇室，乃是圣皇所收的第一个家臣血脉。”
“朝廷早已发现，每一轮收割气运之时，众生哭嚎，天地灵气激荡，会有海量诡异气息生出。”
他声如金石：“禁绝武道、朝廷灵师，培育灵药之类，刻不容缓啊！”
方锐神色微动。
呼！
方锐深吸口气，张了张嘴，却是无言。
“我观如今之大虞，已经根深蒂固，不可动摇矣。”
那般，如今凭借着上三品武道境界，能活到八九十岁、百多岁的世家高层，都将折寿，从此，寿元与普通人无二。
是的，当方锐从一个中年帅大叔，变成老头儿后，三娘子也没有再选择驻颜。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是看得很清楚的。
“此举，在于收割气运，削减人口……”
女人对容貌执着，这一点无须怀疑，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三娘子仍旧放弃了青春永驻。
“老师一针见血。”
‘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知道！
于谦擦拭去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唏嘘着说出另一段隐秘：“圣皇曾言，世间若有更适合救世之人，可取大虞而代之，唯独只需谨记，国号中须有‘虞’字。”
“再者，圣皇就不怕大虞上层，腐化、堕落么？”
“尊虞，即尊天也！”
他们不知道挖下去，会将大明挖倒吗？
“以人道养天道，蕴养天地？以气运金锁，封锁、弥合世界缝隙？圣皇大手笔啊！”
“无事。”
于谦身形摇晃，腰间悬挂‘天心印’裂纹已纵横密布，却是毫不在乎，并无对死亡的恐惧，只有遗憾。
这已经不是在割他们的肉了，而是砍头。
一对流云青鸾盯着方锐，目光无比幽怨。
“气运收割，是天地所需，可以暂缓；但……”
“唳！”
“神通不敌天数！”
于谦摆手：“老师啊，我毕生夙愿，唯愿后辈生活在阳光下，不为诡谲、绝望笼罩，我真的错了吗？”
……
“这般么？”
“圣皇在最后的时间，做下了一系列大事，如：发现灵气有毒后，以大虞气运天柱封禁灵气；以先天至宝‘山河社稷图’定义气运；开辟武道、朝廷灵师道路，替代上古灵师……”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虞圣皇以大虞气运天柱封禁灵气，天地灵气衰落，修行者本来已经寿元大减，若是再禁绝以人种药，突破将会更加艰难。
‘如此不风光之往事，也难怪大虞官方，讳莫如深了。’
于谦入葬之日，天南海北皆有赶往者，万人相送。
返回。
方锐喃喃着，想到了许多事情。
三日后。
他们不知道清军入关，自家日子会不好过么？
知道！
“我三番两次试图改革，皆是以失败告终。”
……
此世界名教，讲究天地国亲师。
哗啦啦！
方锐沉默起身，端起酒杯，对着于谦倒下。
“我之改革，就是为此。”
“老师此言有理。”
于谦错了么？
无错，只是道德太高，在做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方锐以年老精力不济为由，关闭‘三味书屋’，‘方门’之中，千余学生赶至，潸然泪下。
神通‘枯木常青’，终究不是延寿神通，纵使他付出不菲代价，这些年劫运点增长放缓许多，可换来的，也只是方薛氏等人不病不痛，活动如常。
又一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