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平线上，随着一面书写着‘虞’旌旗招展，如云般的人马渐渐出现，因为大虞军服是玄黑色，故以，这支军队看上去，就如浩浩汤汤的黑色洪流席卷而来。
“什么声音？！”
……
这些崩碎向下滚落的山石，所过之处，大片龟裂的地面跟着一同崩碎，向左、向右、向下似乎无止境一般扩散……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这话不假。
再之后。
轰！轰！轰！轰！轰！
巨石碾压下，血肉成泥，大片大片的血绽放，最终，又被碎石掩埋。
姜堰也是果决之人，送出地图让方锐看上一眼，换一个这般高手的人情，说不得就能在城破后救命，这份投资绝对是值得的。
令兵来报：“已经观察过了，前方鹰嘴峡谷，并无人马埋伏！”
当天傍晚，城中收到‘铁浮屠从白川出发，即将进逼云山城’的消息，城门关闭，封城。
只见：
“这……方爷，这种东西，大概是有的，可我都从未见过，应该只在姜公子手中，是极为核心的隐秘。”
上方一处，这两日间方锐以风水术的目光，特意选出，让地甲蚣开凿出来的安全洞中。
“咦，这山石灵乳……”
“希律律~”
他脚尖一点，整个人鸿毛般飘起，手脚并用，如猿猴一样，向一侧崖壁飞快攀援。
驯服了地甲蚣，自然就有了山石灵乳。
途中，可见因为今岁大旱，崖壁上大片龟裂的纹路。
地图上面，各处标注很详细，特别是常山、云山、长淮、白川等商队路线之内的地域，配套的还有一份说明，什么地方有什么特征等等。
“放心，我知道的。”
总之，一个理念：反抗，就死命折磨；不反抗，听话，就给好处。区别对待，让它们意识到，反抗没好处，顺从很舒服。
其实，这一处的崩碎并不算什么，恐怖之处在于，它是推倒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战马的惊叫声，士卒的喊叫声，人与人推搡、踩踏的喝骂声……
……
再者，有一些特殊资源，根本是无法用银钱买到的。
两相配合之下，驯服起来速度是极快的。无论普通动物，还是地甲蚣这种异兽，都是一样。
——这是过去姜家数十年，费无数人力、财力，一点点探索出来的。
……
可以说，能做到这般事情，他更多的只是因势利导。
……
再加上商队的安保，三重防护之下，至少短时间是没问题的。
若是以往，他大概率不会如此痛快答应。
方锐眸中冷然，吐出口气，轻轻摆了摆手：“去吧，除了‘铁壳郎’，都赶快去找地方藏身了！”
“稍后，就由你推倒第一块骨牌！”方锐摸了摸这只地甲蚣脑袋。
返回小院。
“至于银钱……我听闻，方公子有‘千金散尽’的名声，我比不得，却同样也不会吝惜些许钱财！”
内部被凿穿，外边这个位置龟裂的纹路在‘咔嚓嚓’的声音中不断扩大，最终与山体分离，形成崩碎的山石，向下滚落。
方锐没有心急，慢慢等着，一直等到大军完全进入鹰嘴峡一段距离，来到自己计划的地点后，才冷漠吩咐那只名为‘铁壳郎’的地甲蚣：“去吧，该干活了。”
“出！出！出！”
……
铁浮屠一夹胯下具有异兽血脉的鬼鳞马，大喝一声：“传我令，出！”
商队怕屠城，他同样也怕，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
“当然，这只是硬性条件，更重要的是思路：山崩的思路、利用地甲蚣开凿的思路、串联多米诺骨牌的思路……”
铁浮屠一双血红色的眸子中，倒映出这灭世一般的景象，满是呆滞与绝望。
十几只苍鹰在高空盘旋，忽而俯冲疾下，落入铁浮屠军中。
方锐的做法：先将这些地甲蚣打几顿，打出心理阴影，不听话，就再折磨一番，种下恐惧种子，让它们惧怕。
这般景象，就好似：整座山体崩溃，直接脱落了一层，向峡谷压下。
这道命令还没有传遍全军。
……
方锐眺望向远处，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此等军容，难怪能一日攻破长淮县城。最前那人，想必就是击败李玄通，屠了长淮城的狠人——铁浮屠了！”
虽然这玩意儿价比黄金，但他也不会售卖，因为，越是在这个世界生活越久，越是能发现，在这般超凡世界，银钱并没有那般重要。
“嗯，不错，可以收起来，等以后，留给娘、三姐姐、灵儿、囡囡用。”
陈管事为难道：“这种大事，我根本做不了主，只能带您去见姜公子……不过，方爷，我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那东西是商队行商的根基，您最好也别抱太大希望。”
……
他前脚离开。
“啊，山塌了！”
反而是，实力最重，有了实力，自然就有银钱；没有实力，有了太多银钱也守不住。
……
可如今局势下，内外交困，去留皆难，地图、银钱，这些身外之物，虽然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工程量太大，他并没有停下手脚，还在不断地驯服地甲蚣，不断地安排工程，俨然化身成为了一个包工头。
在将《驯兽术》提升至小成后，通过商队的路子，用了些银钱，买了五六只凶悍大狗驯服，又用自己医术调配了些东西布置一番。
从前些日子和陈管事的闲谈中，他知道：地甲蚣并不是一直待在地下，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透气。
轰隆隆！轰隆隆！
半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并且，不用再去猜测，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发生了什么。
方锐眸光闪烁：“要施行我的计划，还需要另一样‘工具人’——地甲蚣！”
“比我想象中的还好些。”
如血一般的夕阳中，比夕阳更刺目的血泊里，碎石成片，错落堆叠向上，好似形成了阶梯，极为壮观。
看到这一幕。
方锐蓦然想到了一句诗：“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