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负重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一旬过去。
这些日子，方锐去了黑市三次，在增加‘生肌粉’、‘去疤膏’供应后，果然如他所料，利润大增，生意火爆。
估么着，一月下来，足有十多两银子的利润！
暂时倒也无事，没人截杀，不过，这看似平静的背后，方锐感受到：波澜渐起，暗流涌动。
或许在下次、或者下下次，就会有利欲熏心之人伸出爪牙。
……
这日晌午，日上梢头。
方锐来到了甜水井胡同——甜水井胡同，因一口甜水井而得名，井水尤为清冽、甘甜。
和柳树胡同的邻居差不多，这胡同的人，同样是满脸菜色。
“江嫂嫂，我来了。”方锐说着，上前递过小麻袋。
“老虎帮就不说了，人多势众。虎爷么？亦是有一把上好朴刀，万一给我来一下，命中要害，七品武者也要死啊！”
“哎！哎！”
他可还记得，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江嫂嫂冷颜冷色，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以为方锐是江平安哪个狐朋狗友，上门吃粮食的……
“油、蛋、肉、豆子……之类，只有豆油近来存了一些，其它倒是没有。看来，哪怕价格稍贵，也要多储备一些了。”
方锐哈哈一笑：“那是嫂子心地和善、热情，看我年纪小，照顾我哪！”
方锐不取也。
江平安看着都有些眼热，赞叹道：“尤其是在这个年景，能弄到这般的好酒，就更不容易了！”
厨房。
……
“放心！放心！”
“这种事情，多着哪，也管不了……别看咱身上披着一层官皮，可帮派、大户，照样惹不起，惹不起啊！”
酒水入腹，再来一颗茴香豆，那滋味……啧啧，快活似神仙哪！
方锐深知一个道理：容易的事，要说的难；难的事，要往更难了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人记住人情。
所谓‘美肤膏’其实就是‘去疤膏’，这些日子在黑市中售卖，还卖出了一定名气，相当火爆……只不过，流传到外面就成了‘美肤膏’。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自行出发，认路都是一条麻烦，更不用说山贼之类，比去乡下都危险，极大可能是走不到府城的。”
“而且，跟随商队的话，最好是有一辆自家的马车……可马匹，这种东西，在这个年景，尤为难买啊！”
城外？
入品武者，或许平时不算什么，但在乱世之中，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哪一日就得势了。
一杯老黄酒入肚。
“老伯，身体还结实啊？”
“若是以后得势，还请方兄弟照看我家一二……”他拉着方锐的手说道。
离开江平安家。
方锐心中一沉，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来，江兄，喝酒！喝酒！”
“江兄尝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平安说着，看向方锐，羡慕道：“世道变乱之时，什么都比不上练武防身啊！”
——前世，方锐做过一段时间的保健品销售，知道怎么讨好大妈大婶，这些小恩小惠，可是最有效了。
江平安衣服都没系好，就被江嫂嫂拉了出来，陪方锐闲聊。
叮哩咣当！
前方，出现一方遍布青苔的石头水井，一群妇人在边上洗衣服，这时，就有一个高颧骨的妇人，对着一处独门小院喊道：“江家姐姐，你家老江的那个小友人，又来嘞！”
“你坐着，我去喊他出来！”她说着，匆匆去了。
他并未将从江平安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方薛氏、方灵，思索后路的事情，亦是如此。
江嫂嫂这般说着，嘴上却是笑得合不拢，眼角都挤出了一些皱纹：“对了，小方，你是来找老江的吧？他刚下衙回来没多久，正在屋里面换衣服哪！”
方锐苦笑摇头：“真较真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若是被大乱波及，顷刻之间，同样是家破人亡……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到咱们小民头上，就是不可承受之重！”
方锐有意结交江平安，江平安又何尝不是，想要和方锐处好关系？
方锐凑近两步，低声道：“除了麻袋里的半斤鸡蛋、一斤黄豆，上次您说过的‘美肤膏’，我也给您弄来了两份……”
方锐满口应下：“苟富贵，无相忘，江兄亦是啊！”
半个时辰后。
若是他知道，必然会腹诽一句：‘你才头角峥嵘，你全家都头角峥嵘……’
这不，才十来天，上门不过五六次，在江嫂嫂的枕头风下，他和江平安的关系就亲近了不知多少，就差磕头拜把子了。
“小方，来就来么，怎么又带东西？太客气了！来吧，快进来！”江嫂嫂热情地拉着方锐进门。
“哪能？哪能？”
“府城也可以作为一条备选后路，慢慢打听商队，存钱……还要想办法买一匹马，驽马也可以……”
果然，枕头风的威力不俗，方锐和江平安拉起关系来事半功倍。
……
方锐嘿嘿一笑，又加了把劲儿，好听话不要钱地说出来：“我听说，‘美肤膏’美白养颜，效果出众，嫂嫂您用了，绝对年轻十岁八岁，出去一看……嘿，别人还以为是哪家一二十岁未出阁的小姑娘……”
“府城，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操作不易……”
“江嫂嫂，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中午可就在您这儿吃饭了？”方锐打蛇随棍上。
‘美肤膏’的名头，在她老姐妹们中都传开了，紧俏至极，一份难求，没想到方锐一下子弄来了两份。
当然，方锐感觉，这家伙就是纯粹想喝酒。
“吃呗！吃呗！嫂嫂还能小气了？”江嫂嫂嗔笑道。
也未必有常山县好。
他所拜访的，正是因为宋大山一事而结交的那个官府衙役：江平安。
这也是方锐至今，没去寻虎爷、老虎帮晦气的原因。
……
方锐自己也倒上一杯，话匣子打开：“世道越来越乱……我来的路上，路过集市，看到有人强抢……”
“林叔，出去买东西？”
还是那个道理：越是让对方知道不容易，才越能让人记住人情。
或许是说了这些交心的话，也或许是喝着喝着喝得半醉，终于，这些天来，江平安嘴里第一次吐露出来一些重要消息。
去往其它县城？
江嫂嫂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这东西不容易弄到吧？”
‘这是主角模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