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啃食自己的手臂！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青衣娘娘认真想了想，道：“或许在古天庭的遗址中会有相关的办法，在人间，这个问题基本无法解决。”
婆婆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针线还有一本书，放到青衣娘娘的房间中。
当李道玄回到玄都小院时，白蛇和哮天立刻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古天庭的遗址……
当李道玄抬起头时，才发现周围空空荡荡，那道惊艳出尘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青衣娘娘端坐在莲台上，凝望着手中破损的落月仙袍，忍不住摇头一叹。
更让他惊讶的是，周围的一切无比熟悉，这里并不是让他感到陌生的长安，而是居住了许多年的大成寺。
“天庭不是那么好去的，最起码你要有人仙的修为，还需要天时地利……总之，现在想这个，还太遥远。”
那位古老而威严的神祇，不会喜欢看男欢女爱的闲书，不会琢磨古怪而离奇的故事，不会去吃烤羊腿吃到满嘴流油，也不会肆意地脱掉鞋袜，站在离离青草或是潺潺溪水中……
婆婆连忙道：“小姐勿怪，老身开个玩笑，不过若是您亲手缝补，便可以裁月光为帛，将青光缎的特性发挥到最大，也能让李真人拥有一件更厉害的护身法衣……”
夜晚，玄都观的某间庭院中。
玄奘上前想要阻止，却被他一把推到地上。
青衣娘娘淡淡瞥了她一眼。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太真原本不会这么快就发作，但是前段时间，她为了帮你找到凤凰之血，按照记忆前往了天庭遗址，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回来后，她眉心的朱砂封印便常常受到冲击。”
他本来是打算在讲道后问一下玄奘关于八宝功德池水的事情，却不想被茶茶给打断了。
他走进屋子，才发现小长乐就靠在门后睡着了，她依旧穿着那身青色的道袍，抱着膝盖，手中抱着他的麒麟玉拂尘，睡得十分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声喊道：“师父！！！”
其实她并不希望李道玄掺和到太真的事情中，但事与愿违，以李道玄的性格，很难让他乖乖袖手旁观。
……
咕嘟咕嘟咕嘟……
奇怪，我明明记得，厨房的灯油都被老鼠偷吃了才对……
……
仙佛消失了，想必天庭也成了废墟，但对所有人来说，那里都是一个宝库，藏着无数仙家秘宝，比如太上老君的丹房，随便拿上一粒丹药，或许就能让凡人成仙。
李道玄一怔，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青衣娘娘手持破旧的落月仙袍，抚摸着上面战斗的痕迹，尤其是在心脏部位，直接破了一个大口子，可见当时情况的凶险。
婆婆躬身一拜，笑道：“那就先放您这里，老身还要负责熬煮孟婆汤，就先告退了。”
李道玄将她抱到床上，为其脱下鞋子，盖上薄被，道：“夜深了，今晚你就在师父这睡吧，不必再回宫了。”
长乐……居然梦到了他的遭遇？
李道玄心中一动，问道：“青霓，现在还有办法去天庭吗？”
“青霓，师姐她现在去哪了？我以紫微斗数也算不到她的行踪，我担心她会出事情。”
烛光下，三乐大师背对着他，正在疯狂啃食着什么东西，发出嘎嘣的脆响。
“小白，今天玄奘有什么表现？”
“我还梦到师父你带着我走在彩虹上，但我已经走不动了，变得又老又丑，可是师父你还是那么年轻，一点变化都没有。”
李道玄再次不死心地问道。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落月仙袍，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小姐，这是老身闲着无事时写的女工心得，小姐若是得闲，不妨也看一看？”
李道玄静静站在原地，默然不语。
莲台上，青衣娘娘的声音淡漠而悠远。
长安城。
另外她在木行神通上造诣极高，今天讲道时李道玄就注意到了，她脚下的草木生长得格外茂盛，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天赋和能力。
他又回到了豫章城里，那个破旧却温馨的寺庙中。
“青霓，难道真就没有办法能保住师姐的意识吗？”
玄奘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不断有汗水流淌下来。
也许那里真有能够解决师姐问题的办法。
他恭恭敬敬地对着神像一拜，然后转身离去，目光坚定。
青衣娘娘将手中的落月仙袍递给她，道：“这件衣袍，可还能补？”
这样好的弟子，自己得多上点心，可不能被自己耽误了。
她睁开双眼，当看清是李道玄时，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
果不其然，他在厨房看到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缩在角落里，似乎正在啃着什么东西。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李道玄忍不住问道。
只见三乐大师目光呆滞，手臂上全是白骨，没有一处好肉，而他的口中则是鲜血淋漓。
“师父，你怎么也不点灯？”
玄奘摇了摇头，重逢的喜悦让他忽略了这一细节，转而望向师父。
玄奘大口喘着气，那颗疯狂跳动的心终于慢慢平复。
“我之前果然只是在做噩梦。”
若是其他人，可能会以为她生气了，但婆婆跟随她近千年，哪能不知道小姐是有所意动，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噗通！
当看清眼前的场景，玄奘差点被吓晕过去。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公主她一直在等您呢。”
就是不知道三乐大师现在怎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告知摩罗所在，李道玄觉得，不除去摩罗这个巨大隐患，他心里便总是不踏实。
青衣娘娘摇头道：“太真乃是仙人，她故意隐匿行踪，便是我也无法算到，以后你能不能再和她遇见……怕是要看缘分了。”
“我不入地狱……徒儿……谁入……去找……地狱……李道玄……”
“我不入……找……地狱……老乞丐……谁入地狱……上阳城……”
烛光下，玄奘清晰地看到，师父一只眼睛冰冷如魔，另一只眼睛却缓缓流出了泪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