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格外凌厉，心中升起森然杀意。
千机子回答道：“交过手，我赢了。”
“商量？”
邪五老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思忖片刻，李道玄一挥衣袖，从袖口中飞出一只传音纸鹤，扑扇着翅膀在他头顶盘旋。
就是这么小小的一杯，背后却是无数条人命，而千机子能有今日的容颜，又不知喝下了多少长生酿？
这背后的数字恐怕触目惊心！
“不必如此看着我，曾经我也认为自己不会喝，直到我真正见识到了岁月的可怕，在死亡面前，区区良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让他忌惮的是，通过和千机子的交谈，他隐隐有种预感，对方并不是一个人。
龙虎山的其他小辈弟子，杀了也就杀了，但李道玄……至少在张之言死前，确实动不得。
听着玉佩中的声音，他们似乎已把李道玄当成了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原则，只有出现了阳神境界的敌人才能催动此玉佩，千机子，你又招惹谁了？”
“哦？为何？”
“千机子，你是在威胁我们？”
千机子将酒杯递向李道玄，他倒是想看看，堂堂大唐国师，能不能拒绝长生的诱惑。
片刻后，一道深沉的声音响起。
……
怒则雷霆聚！
他和天地间的雷霆大道有了更深层次的默契，如鱼得水，如鸟在林，甚至于他的心情会不自觉地影响到周围天地的雷霆之力。
李道玄手捏雷印，施展五雷正法，让原本晴朗的千机洞天瞬间变得阴云密布，雷鸣声络绎不绝，震耳欲聋。
李道玄眉毛一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第二，在斩杀了那头兴水神猿后，李真人应该受伤不轻吧，还躲在冰湖下疗伤，直到今日，伤势都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刚刚我才能从你剑下逃脱，这种时候，李真人以及大唐皇帝，都应该不想和我们邪五老发生冲突吧。”
李道玄想起自己刚在冰湖下苏醒时以玄冥真水斩杀的那批邪修，看来其中就有千机子的人。
玉佩绽放光芒，微微颤动。
见李道玄不为所动，千机子继续道：“李真人，我劝你还是答应为好。”
就仿佛传说中的先天神明，上古雷神。
他眼中露出一丝缅怀，道：“我和你师祖张之言是一个时代的人，当年他如日中天，镇压天下群雄，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在他的光芒下东躲西藏苟且偷生的邪修。”
千机子讥讽道：“但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我们邪修不过是多些手段罢了，就比如这杯长生酿，便是取怀胎三月婴儿之精血酿成，蕴含先天之炁，能极大程度地延长人的寿命，助我等修行！”
他抬起头，看到天上竟然出现了一层雷云。
“老爷，你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小白去教训他！”
千机子的眼神冷淡下来，声音冰冷道：“李道玄，你可知道就是这小小一杯，至少便要三十个婴儿！”
李道玄点点头，道：“说得不错，第二个原因呢？”
玉佩中的声音似乎松了一口气。
玉佩中的声音再次沉默。
“去找到青帝，让他立刻来见我。”
千机子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那散发奇异香味的酒水，得意道：“而我永葆青春的秘诀，就在这杯长生酿中。”
“确切地说，我今年已经一百五十四岁了。”
然而下一刻，李道玄便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酒水一把倒在了地上。
纸鹤非常人性化地点点头，而后飞向空中，消失不见。
“哈哈好主意，不过我要一只他的眼睛！”
小白眨了眨眼，它没有再说话，而是将身子变小，和昔日与李道玄初见时相差无几，它迅速爬过去，钻进李道玄的衣袖中，缠绕着对方的手臂。
柔媚的女子声音响起：“看来这李道玄，并不像传闻中说得那般威猛呀，想想也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士，能有多大能耐呢？”
婴儿在母亲腹中，一般三月成人形，这时会诞生一道先天之炁，最是纯粹无垢，而千机子话中的意思，便是要在此时剖腹取婴，炼血为酒！
李道玄冷冷地望着他，天眼中的金光越来越盛，如神明威震，生出降魔之怒。
“至于这最后一个原因……”
千机子摇头苦笑道：“当然不是，而是那个人身份特殊，他下定决心要搜剿《柳生传》，破坏咱们的计划，若是成功，我没有了源源不断的阳气，自然无法炼丹。”
“自今日起，大唐会将《柳生传》列为禁书，各州不良人皆会清剿此书，奉劝尔等立刻退出我大唐疆域，否则无论何人，皆就地斩杀！”
一道深沉的声音响起。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在这里杀死李道玄，通过刚刚的交手，他发现对方的实力虽然不弱，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他有把握将其斩杀于此。
盛名之下无虚士。
“阳神敌人？哈哈，我好久没有喝过阳神修士的血了……”
这雷云并非他施法招来，而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杀意和怒火自然而生，这也是他修成《五雷养元功》第七层后肉身发生的神异变化。
李道玄轻轻一叹，道：“无妨。”
千机子摇头笑笑，道：“你只说对了零头。”
盘膝闭目的李道玄突然眼皮一颤，缓缓睁开眼眸，目光锋锐如剑，还夹杂着一丝丝雷霆。
见到这一幕，千机子目光阴沉得可怕。
玄都小院。
池水之中，一条白色巨蟒浮出水面，鳞片好似水晶，头上生角，已有几分化蛟之势。
它性情温良，不喜争斗，但若是谁惹李道玄生气了，就会展现出极其凶戾的一面，甚至不惜掀起滔滔洪水。
“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将这个李道玄杀了便是，咱们要小心的，是张之言的怒火。”
“千机子一向稳重，这次突然联系我们，怕是有了什么非常棘手的事情吧。”
就连那棵长满头颅的大树，此时也成了焦木，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上，迅速变得干瘪，最后只剩下了一张人皮。
过了一会儿，玉佩上响起声音。
千机子微微一笑，似是成竹在胸，智珠在握。
听闻此话，李道玄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心中杀意沸腾。
但是他不得不顾忌到龙虎山的那位老天师。
“此酒极为珍贵，纵然是我也没有多少，若非今日你李真人大驾光临，我还真舍不得拿出来呢。”
听到冰湖二字，李道玄目光一动，道：“阁下躲在这千机洞天，消息却很灵通嘛。”
千机子目光幽然，道：“李真人不妨想想，如今的《柳生传》，总好过以前的屠镇炼城，你今日选择合作，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和平，否则那些得不到丹药的邪修，会做出什么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李道玄心中一震。
“一缕元神。”
玉佩瞬间安静了下来，久久没有人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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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