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白发上，好似镀上了一层银辉，显得那般宁静和美好。
对老天师而言，也许陪在妻子身边，弥补心中最大的遗憾，才算是活着。
灵符绽放光芒，化为无数道金色枷锁，将众人困在原地。
“嗯，不回去也无妨，我理解——”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屋中，那道微弱的呼吸声，慢慢消失不见。
大量的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向地面。
李道玄心中突然变得十分复杂。
月光下，李道玄扶着老天师，缓缓走来。
这个昔日镇压妖魔，让弟子们进行实战历练的地方，如今已经一片狼藉，四周到处都是剑痕和焦黑的印记。
“师祖，您是说……回去？”
这时，潘诞突然动了，他朝着老天师冲去，挥手甩出了一张金色符箓。
老天师拍拍李道玄的肩膀，道：“回去。”
但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笑声。
柳凝烟狠狠瞪了一眼张乾阳，显然连她也不知道详情。
老天师摇头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凤云是真的，所以她会老，也会死。”
每个人对活着的定义不同。
声音苍老而浑厚，让众人为之一震。
李道玄一怔。
他望着李道玄，目光无悲无喜，只有长风吹动他的白发，和那袭宽大的天师紫袍。
那颗苍老的头颅滚在地上，尸首分离，死状奇惨。
老天师走进房间中，和曾经无数个日夜一样，他为妻子掖好被子，将她散落的银发拢到耳畔，在她布满褶皱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而后离开了房间，小声关上了门。
张乾阳手持三五斩邪雌雄剑，身上的道袍多处焦黑，口中不断咳出鲜血，胸膛上有着一道深深的拳印，差点轰碎了他的心脏。
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宛如浴血而立的战神，瞳枢电转，发丝狂舞，眉心的雷霆印记灿若星辰。
“别笑了，你夹着喉咙的声音，可真难听。”
就连和张乾阳斗法的张九霄都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老天师的笑容有着一丝释然，也有一丝伤感。
回到现实中，哪怕他是道门第一人，人间无敌的阳神大能，陪伴他的，却只有千里孤坟，冢中枯骨。
吴大宝擦掉眼睛中的泪水，臭骂道：“好小子，连我都瞒住了！”
老天师望着妻子熟睡的那间屋子，目光露出一丝柔和。
他看向老天师的尸体，但下一刻，他瞳孔一凝，露出惊恐之色。
潘诞一出手，竟然就是一张连柳凝烟等人都难以得到的灵符。
吴大宝等人目眦尽裂，心中万分悲痛，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潘诞早已经被千刀万剐。
只是这七十二道灵符，所需的材料极为珍贵，在神佛消失之后，天地间的灵气也逐渐稀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故而每一张灵符都是稀世之宝，价值连城。
老天师缓缓走过来，凝望着潘诞，道：“阿莲，何必再躲躲藏藏，借他人面目示人，堂堂天师血脉，敢做，却不敢当吗？”
众人再次大惊。
这一次，连张乾阳和张九霄都露出了讶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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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