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睡地铺,谁也没嫌弃,反倒很喜欢这种体验。
姜宁神识绕出,尽管是凌晨,邻居们却站在平房门口。
汤大爷拉亮了家门口的灯,明光照射出,外面的平地全是水,宛如一片漫无边际的湖泊,远处黑乎乎大树,仿佛长在水里。
幸好平房的地势偏高,水入不来,否则的话,还要用盆往外泼水。
“我滴个乖乖,雨下的够大!”汤大爷感叹道。
钱老师披上雨衣,带了手电筒和铁锹,匆匆忙忙的:
“别念了,快去田里看看,给排水渠挖开,不然庄稼可遭殃了!”
钱老师是一名清廉教师,老伴又没工作,他自家几亩地没空着,每年还种田呢。
汤大爷:“别急别急,我喊上张老弟,这孙子力气大。”
短暂的慌乱之后,三道人影踏入漫漫水域,连夜赶赴田野,为了生活,与老天爷作斗争。
……
姐姐陈思晴水喝太多了,她四点多被憋醒了。
迷迷糊糊摸到床头的手机,再眯眼睛,打亮手机手电筒,准备起床解决个人问题。
她看到了陌生的房间,呆了呆,恍然想起,她不在自己家里,这是桐桐家。
至于妹妹,桐桐,夏夏,还在睡觉呢!
千万不能吵醒她们了。
醒了一会儿,陈思晴脑袋清灵多了,她想起上学期,她和妹妹住宿舍。
有时中午休息,外面下雨,她们会邀请白雨夏到她们宿舍睡午觉。
每次睡午觉,白雨夏总是第一个醒来,她下床没有任何声音,绝对不会吵醒同宿舍的室友。
等到她洗完脸后,快到上课时间了,才会轻柔的叫醒姐妹俩。
素质特别特别高,陈思晴特佩服她这样优秀的女孩子。
于是,今天,陈思晴决定学习白雨夏。
她轻轻的起身,轻轻掀开被子。
很好,没吵到同床的薛元桐。
‘再接再厉!’
姐姐陈思晴为自己打气,如同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慎重,慎重,再慎重!
她轻轻挪动双腿,挪到床外。
‘好!’
陈思晴站起身,左脚踏下床,由于没估算好距离,一脚踏空。
她惊呼一声,为了维持住失衡的身体,右脚连忙踩出。
结果因为太过慌张,没找准位置,一脚踩中妹妹胸口。
无辜的陈思雨,睡梦中遭受无妄之灾。
……
早上六点,阴天。
潮湿的小院内,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陈思雨捂住胸口,目光幽怨。
陈思晴尴尬,昨晚给妹妹踩醒了,还把桐桐和夏夏吵醒了。
“饭快做好了!”薛元桐放下菜铲子,撒开腿往厨房外跑。
“桐桐,你?”白雨夏问。
“我喊姜宁起床!”丢下一句,薛元桐的身影消失在家门口。
白雨夏若有所思。
陈思雨抱怨道:“人家桐桐和姜宁不是亲姐弟呢,能在饭前喊人家吃饭,姐姐你倒好,不仅不喊我,还抢我吃的。”
陈思晴本想反驳,明明你先干这种事的,可是昨晚,她太理亏了,无颜面计较。
姜宁其实早醒了,故意等桐桐来喊。
他随着桐桐出门。
外面地面一片泥泞,不用想,河坝附近的水渠,河沟,肯定积满了水。
她期待:“我们快点吃饭,去下网吧!”
……
饭后。
薛元桐怀抱大塑料盆,白雨夏拎起水桶,双胞胎则是空着手,充当呐喊助威的小喽啰。
姜宁抄起一块三角架的木头,木头后面连接渔网。
几人热热闹闹的出了门。
隔壁的张如云看到后,羡慕不争气的流露出,嘴里的馍都不香了。
他很有哲学意味的想到,人得到了什么,就将失去一些东西。
姜宁得到了漂亮的女孩,那么空网而归,也是正常的事。
最东边,毕老头一家坐在门口吃饭。
毕悦昨晚被薛元桐家的那个女孩暴击,她丢尽颜面,又惊又怒。
她大学被安置到国外,衣食无忧,无法无天,优越感爆棚,最为注重面子。
“薛元桐她那个苦命的娘,一大早出门了,啧啧,真辛苦啊!”毕悦丝毫没掩饰音量。
“她一把年龄了,不会还在饭店干服务员吧?老汤,你知道她在哪上班吗?改天我去饭店定一桌,点名让她上菜,哈哈哈。”
汤大爷听到她的称呼,皱了皱眉,平房这里,谁见了他,不称呼一声“汤大爷”,就这个丫头事多。
他心里恼火,面上笑道::“人家小顾现在了不得了,在市里长青液上班呢!”
“长青液?什么,你说长青液?”毕悦尖声道,“疯了吧,你知道长青液现在多难进吗?”
“凭她的文化水平?”毕悦一直在否定。
汤大爷心里舒服多了:“人家小顾一手厨艺多好,怎么不能去上班?”
“前些年小顾过年蒸包子,每家送一包,谁不夸她手艺好?”汤大爷嚷嚷道。
钱老师赞道:“是好吃,比街上卖的大包子好多了。”
毕悦终于想起,姓顾的女人,那年的年关,的确来她家送了包子,但她嫌脏,背地里全给扔了。
所以,对方的手艺,她没品尝过。
毕悦脸色不好看,“长青液上班又咋样,她这种人,哪怕进去,也当一辈子厨师的货。”
毕悦有个国外的女性朋友,恰好在长青液申市的分部上班,负责市场营销。
那个朋友私底下告诉她,现在长青液推广经费特别宽裕,里面有很多可以动的手脚,推荐她过去,毕悦准备面试呢。
等她进去了,再想办法接触姓顾的,一个底层的小厨师,呵呵。
……
河坝南边,田野边。
庄稼地前,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渠,自西向冬绵延。
水流“唰唰”的,白色水狂溅起,带着一股特殊的河味,格外猛烈。
薛元桐抱盆站在边上,怂的不敢上前,以她的体重,若是落到水里,瞬间就被冲走了。
陈思雨望向水流,无法想象:“怎么抓鱼?”
白雨夏同样奇怪,她们城里长大的孩子,从未接触过。
河坝上聚集了许多行人,他们大多站在坝上,观看河坝北面上涨的水面。
只有几个人,注意到姜宁几人这边。
姜宁穿了短裤,怀抱三角形的渔网,道:“等下把网布置到水里,截住水流。”
说罢,他脚下一弹,纵身跃向湍急的水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