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单方碾压(求月票!)
完成气血见障的练脏大成武者,与武道宗师最大的差距在哪里?
真气外放。
看似很简单的一个差别,其间的差距宛如鸿沟!
就如同此时,公尚过哪怕肉身并不差白莲教主太多,但根本无法与白莲教主近身搏杀,那真气凝成的白莲就足以给他造成极大的麻烦!
公尚过并非没有真气,却也只能被压着打,肉身硬扛而难以反击。
这就是武道宗师最大的优势,真气就是武道宗师新的肢体,超脱出了血肉之躯的束缚,气随意转,如臂指使,看似只是多了一个工具,其间的便利和效用却是化腐朽为神奇,绽放出千万神异之处。
“练脏大成,肉身重塑的武者,不该籍籍无名才是。”
看着和自己的真气白莲打的有来有回的公尚过,白莲教主余力犹存,老神在在的说道:“报上名来。”
“公尚过。”
公尚过以肉身硬悍真气白莲,那看似柔弱纤细的莲瓣每一次拍打下来,何止是千钧之力,换个普通人怕是要被直接给拍成肉泥!
以肉身硬扛真气,公尚过的肌肤上也已经布上了一层血红,那是气血翻涌的征兆。
“公尚过?”
白莲教主微微沉吟,这个名字,他好像还真的听说过。
是在哪里呢.
想了想,一个名字骤然滑入脑海之中。
墨丘!
墨丘创办了墨家,引得三千墨者追随。
但很少有人记得,在墨丘的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名为公尚过。
只是墨丘弑帝之后,公尚过便隐没了下来,此后的事情也未曾参与,因此才有些名声不显。
可白莲教主怎么说也有白莲教作为消息渠道,对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忽略。
“墨丘身边,和他一起创建墨家的公尚过?”
将公尚过包围的真气白莲骤然一收,回归到白莲教主的身旁,白莲教主目带惊异,“你不在墨丘的身旁,怎会在这里?”
“需要对你解释么?”
公尚过目光森冷,并不给白莲教主面子。
陈广吴胜就死在眼前,虽然昔日的朋友变了很多,但如此死去,委实让人扼腕叹息。
两人若能想通,不再纠结于一统天下的大梦之中,未尝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更何况,他本就对白莲教主不满。
在大月局势未曾滑落到如此境地之前,白莲教就屡屡搞事——这就不能叫起义了,只是单纯的为了一己私欲造反而已。
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好,有脾气!”
公尚过如此说,白莲教主心中反倒是信了八分。
一来公尚过的名头远远不如墨丘,在大月最为动荡的时候,对方反倒是隐没了下来,少为外人所知,没有什么冒充的道理。
二来嘛,便是这样的臭脾气,还真和墨丘有些相似。
白莲教主是见过墨丘的,夜降天星的那次豫州之地的暴动,彼此还曾经交过手,很明白墨丘是一个极为棘手的家伙,最关键的是,对方敢不要命。
便是霸道疯狂如黄朝,在豫州时都不想跟墨丘多掰扯,输赢先不谈,这种道理完全刻在脑子里的家伙,是真的敢玩命的。
没有什么海阔天空,信奉的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主打的就是竹可破而不损其节,玉可碎而不损其白。
都说白莲教是一群只知道造反的疯子,实则在白莲教主看来,墨家和墨者远比白莲教以及白莲教众疯狂的多!
起码白莲教的教众是为了自己明天能够过的更好,墨家和墨者图什么呢?
图千秋万代的后人过的更好?
那跟自己有个屁的关系!
有一句话叫做“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多是后人用来为前人开脱之所用。
但事实上,有多少愿意功在千秋者?愿意功在当代者都是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人,都是罪在当代,福及自身而已。
白莲教主就是这样的人,在他看来那黄朝也是,两人之间的差别无非是白莲教造反的更早,更勤快,导致更被朝廷厌烦罢了。
但墨丘和墨者确实不一样,这一点他是认同的。
因此,原本心中的想法忽然又有了变化。
毕竟严格来说,墨丘并未真正举起反旗,哪怕他宰了宗明帝,都没有说自己想要称王称霸,登基为皇。
虽然在扬州之地的时候墨家和黄天军多有合作,那也只是为了抗击四国联军而已。
黄朝又不是个傻子,如果墨丘真是竞争对手,他能那么好心的帮忙?
既然不是同一条赛道上的竞争对手,那未尝没有合作的机会。
谁不愿意手底下的人满是理想呢?
自己吃白面馒头,手底下吃画的大饼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墨者若愿意为他努力,这大月的天下岂不是更能坐的安稳?
“墨家之名,吾早有耳闻。”
白莲教主微微颔首,对公尚过的态度不以为意,反而说道:“昔日在豫州之地,我也曾与墨丘有过一面之缘,其人的确乃是不世出的圣人般的人物。”
白莲教主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词。
镀上了金身的圣人才更好对付,一旦对付做出不符合圣人的行为,先前有多少夸赞,此后就会迎来多少的谩骂,甚至犹有过之!
名望从来都是一柄双刃剑,更不必说恨不得将“天下之好”汇聚一身的家伙了,那真是半点错都不能犯下。
此时虽是在夸赞墨丘,实则是在缓和两人间的关系。
“此后吾也听闻过墨丘、墨家的事迹,一直颇为敬佩。只是大月皇室穷追不舍,一直抽不出时间与墨丘坐而论道,实乃一大憾事。”
白莲教主一本正经的说着,“不过,如今大月皇室已经被吾根除殆尽,斩草除根,最大的顽疾已经祛除,是时候重整破碎山河,再造乾坤。你既然已那墨丘相交莫逆,更是共同创建了墨家,又怎能籍籍无名,隐于尘世之中?岂不是荒废了自身所学,难以施展心中抱负!
吾白莲教早为世人所知,但世人多有误解,将‘造反’二字当做白莲教的核心,大谬矣!
若万民都能休养生息,和和美美平安喜乐,又哪里来的白莲教?能好好活着,谁愿意提着脑袋去造反呢?
墨家既有匡扶天下之志,扶危正道之心,救万民与水火之意,何不与吾一起,还这世道一个朗朗乾坤,天下太平?
强强联手,共造盛世,岂不美哉!”
白莲教主极尽所能的拉拢着。
一番话说的更是颇为漂亮。
黄朝在墨丘弑帝之时就敢喊出让墨丘当他的国师,行其道义,奉其理念,以墨者为国剑。
黄朝可以,难道他不可以?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亲手终结了大月皇室的他,理论上来说比之黄朝的成就还要更高一等才是!
论起实力和势力来说,黄朝大概和他是半斤八两,能不能争取到墨丘、墨家,还真的能够影响到最终胜负的天平。
公尚过看着白莲教主,特别是对方一脸庄严肃穆的样子,竟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有何可笑之处?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不成?”
白莲教主脸色微微一沉,他自问已足够礼贤下士,给足了对方面子,这要还是不知好歹,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我笑啊,我笑这狼子野心之人,从来不少。满嘴大义微言,一件像样的实事儿都拿不出来,整天想着登上龙阁,就能造就一场盛世.凭伱也配?”
公尚过嗤笑道:“白莲教以造反为己任,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天下,你心里清楚。灭了大月皇室又如何?这能证明什么?杀掉该杀的人,便是给你添上一份功绩,又妆点的了多少颜面?
你若真有治世之才,经天纬地之心,执掌天下之意,怎么白莲教又始终落不得半点的好名声?天下百姓连你的好都未曾念过,单凭空口白话,就想让墨家给你做刀屠宰天下?
你将墨家当成了什么?将墨者当成了什么?一件工具?一个用来收拢人心的计划?”
如此毫不留情情面的批判,终于让白莲教主的脸色沉了下去,眼中一道厉芒闪过,身旁的白莲莲瓣招展,蓄势待发,“吾好心想要放你一马,给你一个投奔的机会,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给我一个投奔的机会?不过是看中了墨家的名望而已,何必说的如此委婉?想要墨家的名望,又不肯去学着墨者做事,便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换得民众归附而已,说的那样冠冕堂皇。”
公尚过微微摇头,“道义二字,无价。墨家不卖,墨者更不会卖。你若打的是这个主意,就死了这条心吧。但凡还有一位墨者活着,都必然不可能让你借助墨家的名头去招摇撞骗,愚弄民众。
若真想登上龙阁,万民归附,做出一番事业来,自然有人投奔。若白莲教当真是为济世救民而行,墨家岂能阻你?”
白莲教主恼怒道:“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你便死在这里,又能如何?满身大义者,逆天下而行,古往今来可曾有过什么好下场?墨丘、墨家、墨者,又岂是例外?死无葬身之地也!”
“死得其所,有何惧之?”
公尚过平静道:“这天下的蛇鼠太多,见到雄鹰便自惭形愧,便想要拉拢过去,同流合污。殊不知其目光短浅,妄自尊大,便是宗师又能如何?百十年后,不过也是另一个大月罢了。”
说到这里,公尚过竟率先向着白莲教主横冲而去,那挺直恍若直插云天的脊梁不肯低下分毫,简陋的短褐遮不住那威武矫健的身躯,气血滚荡,好似烈阳降临世间,要荡涤一切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