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无上之境
时间流逝。
在特莉丝的主导下，药剂师协会研制的【灭虫灵】剧毒药剂投入战场使用，诺拉对虫族正式开展生化战。
此前神魔障已经证明了生化战的效果。
这一次，诺拉众人信心满满。
前期的确如此，不到百年的时间，便有半数虫族死于灭虫灵，只剩下9头最为难缠的虫后依托星渊打游击战的形式拖延时间，它们期待着至高以上的战场出现转机。
只要母巢意志还在，虫族便不会灭亡。只要有充足的资源，它们就可以爆兵，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般死灰复燃。
生化战后期。
虫族的强大适应性和进化能力再次让诺拉震惊。凡是挺过百年的虫族，很快便对灭虫灵产生了很强的抗药性。
这些虫族更加强大了。
诺拉暂时放弃了生化战。
如今来看。
最稳妥的还是继续用笨办法物理消灭虫族。
这场战争持续到现在，至高下的文明战争已经毫无悬念，各方联军合计还有480位十级强者，诺拉本土还在源源不断诞生新的十级强者。恶魔和虫族只是苟延残喘。
唯一还有变数的。
就是至高们的战斗。
随着大量虫后死亡，母巢意志的实力也肉眼可见的变弱了一些，但相应的冥祖、海拉等人也快到极限了。
百年前卡兹也加入战局，给众人分担了不少压力，进一步拖延了时间。但卡兹虽强，也不足以一锤定音。
众人焦急等待着混沌帝皇的出现，只有永远同阶无敌，越级战斗的他，才有将两大至高意志灭杀的能力。
可是，李维去哪里了？
这是所有人都在关心的问题。
……
金绝族把黑暗之地称为“黑海”。
李维如今就处在一片漆黑无垠的海洋中。
天地间默然矗立着十根通天彻地的石柱，它们有的古朴陈旧，散发着亘古洪荒的气息，上面有斑驳的岁月锈蚀痕迹，如长期屹立于海岸边的铁塔，时刻被黑海侵蚀着。
有的则看起来很新。
很明显是刚刚冒出来的。
这些新的柱子，大多数都很细。
在黑海巨浪下，摇摇欲坠。
李维身处天地间，有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寂寥沧桑之感，他可能来到了宇宙最为深处的地方。
位面有意志，宇宙也有意志。每一个位面，都是微缩版的宇宙，是黑暗之地的细胞。只是相比起很容易抵达的位面核心，从古至今，可能从未有人抵达过宇宙核心。
更无法真正的窥见宇宙意志之真容。
李维或许是第一人。
李维喃喃着：
“十根柱子，代表了十位至高……”
两根赤色炎柱代表埃蒙和火之君王。
两根灰色死柱代表冥祖和海拉。
两根截然不同的血柱，一个是血脉种魔至高的卡兹，另一个则是杀戮吞噬万魔成就的至高，血战之灵。
一根七彩柱子，疑似时光龙。
还有三根最粗的柱子：
分别是：黑色魔柱，黄色死柱，金色虫柱。
很明显是深渊意志，幽冥母河，母巢意志。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倒塌的支柱，譬如李维的脚下，便是一根星光巨柱的残骸，正在黑海冲刷下一点点分解，一道道无形的规则和真理不断渗出，涌入这片黑色海洋。
在这根巨柱上，李维看到了星祖的一生。
李维还看到了梦魇意志的残破柱子，它横陈在黑海中，已经被冲刷和腐蚀的满是孔洞，如同海边礁石。
“这片宇宙中的所有至高，时时刻刻都在被黑暗之地冲刷着，同时也支撑着这片宇宙，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四大巨无霸侵吞黑暗之地资源的同时，也被后者悄然利用着。一旦陨落，便会被黑暗侵蚀，复归于天地。
这是某种微妙的平衡。
文明有立场和阵营，黑暗之地并没有，它用自己无形之手不断的调控着世间万事，芸芸众生，维持其运行。”
李维来到埃蒙的柱子前。
依稀间，他看到无数条黑色丝线从海面下蔓延出来，如同不可名状的触手插入柱子内部，产生复杂的交互。
这种交互涉及时间、命运等诸多规则或者真理，恍惚间，李维分不清是埃蒙在依照自己的意志行事，还是按照黑暗之地的意志行事，不光是埃蒙，所有柱子上都有丝线。
宇宙如戏，黑暗之母便是牵丝人？
“果然啊，哪怕是至高，也无法逃脱被宇宙冥冥中掌控的命运，所以星祖就算是宇宙最强者，也难以摆脱死亡结局。不是它不够强大，是它没有超脱，没有跳出棋局。”
当然，宇宙的这种掌控，不能从生命的主观角度去评价其对错，这就是客观规律，是真理，是既定的规则。
无法超然于宙外。
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因果和劫厄加在生灵的身上，所以你再强，也会因为时代变迁，大势所趋等因素被淘汰。
星祖的死。
是索伦和诺拉所求的结局。
又何尝不是黑暗之地的目标？
梦魇意志也是。
李维意识横扫开来。
找了很久，他找到了一堆白色柱子残骸。
它已经被黑海侵蚀的所剩无几。
这是索伦的至高之柱。
在上面缠绕的黑色丝线很少，甚至有不少丝线被人为的斩断了，突兀的断在海中，李维忽然有所领悟。
“索伦乃是外乡人，他是穿越而来，本质上是另一方宇宙诞生的生灵，所以在这里所受限制很小。
他要选择我做继承人，也是利用这一点，这样才有机会挣脱宇宙的束缚，抵达传说中的无上超脱之境。
简而言之，穿越者更容易卡bug。”
李维透过残存的索伦柱子看完了他的一生。
和他了解的索伦经历相差无几。
“索伦的确死了。但在他死前，用自己的方法斩断了一小部分来自黑暗之地的束缚，这是前所未有的尝试。”
可惜，索伦很聪明。
但他的绝对实力不够强。
他所处的时代，是人类的蒙昧时代。他能够带领巫师文明崛起，并且在巨无霸的眼皮子底下布设下如此多后手已经是极限，和宇宙抗衡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寄希望于后人。
也就是同样来自宙外的老乡李维！
他为李维创造了“金手指”，又创造一个足够强大的巫师文明作为庇护，让李维得以在摇篮中成长发育。
李维也不辱使命，一路碾压而来。
想明白这些，李维望向熟练度面板。
李维————————
传奇职业：混沌帝皇！
骑士职业：时乘六龙！
复合职业：融合中（目前进度99%）
……
早在百年前，李维的骑士呼吸法便提升到了十级极限境界，于体内凝练了60颗维度星辰，他尝试融合六龙，晋升骑士至高，然后用骑士带动巫师，从而踏足混沌至高。
最终两者融合。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刚刚开始尝试骑士至高，他直接就迷失了，而且不是普通的迷失，是直接融入宇宙，来到这核心之地。
某种程度上，这意味着他晋升至高失败了。
李维之所以不慌，是相信黑暗之地没办法拿他怎么样，否则深渊意志如此跳脱，早被困死在这里了。
哪里还需要弯弯绕绕的通过扶持冥界来制衡深渊。只要活着，李维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办法总比困难多。
现在的问题是融合度到了99%不涨了。
现如今。
他的精神力已经达到20万，是埃蒙昔日踏足至高的标准，传奇三十六法和混沌帝皇的三大传奇法术也圆满。
万事俱备，只差晋升。
他摊开掌心，一株洁白无瑕的莲绽放开来。
这是他炼成的至高奇物【混沌之莲】，其原材料包括地火、风水、星辰三大至高魔核，黑暗神格，混沌神格。
除此之外，还有他早期得到的一些原初遗物，比方说梦魇、灾难、混乱之石的碎片，以及没有炼化完的猩红之血。可以说，这奇物完全是大杂烩，但混沌道路便是如此。
包容越多越完整。
经过此次小小的失败。
李维分析，想要100%融合度。
可能得同时晋升巫师和骑士，将肉身和精神完美合一才行，问题是他对于混沌之道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他才想先骑士，后巫师。
但现在，这条路行不通了。
依靠魇帝龙的超强感知，他有种直觉。自己一旦服用这莲，强行冲击至高。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是好是坏。
他不清楚。
一直以来，他的晋升都是顺风顺水。不敢说百分百成功，最起码也是保证90%以上的成功率才突破。
这一次，他似乎只能赌一把了。
望着掌心的混沌白莲，李维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他将其服用。
汹涌的混沌之力涌入体内，冲入脑海。
李维的精神力又开始暴涨，从20万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上万点提升，他的纯白元魂熊熊燃烧，如同升华般。
很快，精神力超过30万。
紧接着是40万，50万……当精神力达到80万后，增速才开始放缓，李维若有所思，看着其达到81万后停止。
两百年就这样迅速溜走。
“精神力的极限，也是81万吗？”
李维身形越来越虚化。
似乎有种力量，在勾引着李维。
只要接受这股力量，81万并不是他的极限，他的精神力可以破百万，破千万，破亿……无限大！
有那么一瞬间，李维差点就接受了，他甚至在想，传说中的飘飘欲仙，羽化飞升，会不会就是这样。
直到脑海中有六条巨龙横空出世。
它们咆哮着，将李维唤醒。
李维晋升混沌至高前，元祖之体也在自行运转。
感应到异常，它们自动激发。
六龙互相盘绕着冲天而起，最终如扭麻绳一样聚成了一条无色无质，难以述说却真实存在的概念巨龙。
“它”是龙，也是人。
“它”可以是宇宙万灵，芸芸众生。
“它”是力量、防御、速度、耐力、体质、感知六大维度的化身，“它”无比强大，但“它”并不完整。
因为它并没有双目。
它看不清前路。
沉沦于精神力提升快感的李维的猛然间被惊醒。
不知道何时，他肉身不受控制的开始虚化，仿佛要化作比宇宙还要浩瀚的精神力生物，要成为混沌的一部分。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这样他必然会走上维克那的老路。
维克那是被阴影意志同化。
而他则是被黑暗宇宙所同化。
这个时候，六帝龙呼吸法形成的元祖之体便成为了留住李维意识的锚点，成为承载李维浩瀚精神力的躯壳。
他不需要无限大如宇宙的精神力。
弱水三千，他只需要取一瓢饮。
81万精神力，是冥冥之中的最佳数值。
过犹不及！
“元魂归位！”
一念间，虚化的精神力和意识形成了亿万信息流，它们百川东到海，全部汇入那由六龙凝聚的“它”中。
无形的六维概念开始变得有形。
六边形战士的中央，有了一处中枢。
这就是超凡道路的第七维度：
精神！
正所谓画龙点睛，无目巨龙有了一双包容宇宙星海，超然俗世外的璀璨龙瞳，它一睁一闭，便如宇宙生灭。
它转过头来，望着自己的龙躯。
感知做龙须，力量做龙爪，速度做龙尾，防御做龙鳞，耐力做龙筋，体质做龙血……这是最完美的身躯。
所有维度完美融合，不分彼此。
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圆满无暇。
这是真正的究极之体！
是李维踏上骑士之路起便幻想的终极生物！
千人千面，它可以是任何形状，只是因为李维心中天然的把神龙当做完美生物，所以才映照出如此外形。
李维想打开熟练度面板。
却发现，它消失了。
“我之所以卡在99%无法融合，是索伦用自己的前车之鉴在提醒我……唯有精神和肉身同时成就至高。
才能避免沉沦于虚幻的精神力膨胀中，避免更深的不可逆的迷失，避免被宇宙所同化，丧失自我的人格。”
事已至此，熟练度面板已经不重要了。
它最后的使命也终于完成。
李维脚下属于索伦的柱子遗骸闪烁着荧光。
他有些感慨的喃喃道：
“原来你一直就在我身边。”
索伦一分为三。
肉身融入黑暗古塔，意志融入诺拉核心，精神和知识结合十余件原初遗物锻造出“熟练度面板”。这种游戏化的呈现方式是索伦这个游戏制作人心中最合适的表达形式。
李维将自己如今的超凡职业称之为：
【元祖之龙】！
它掌控七维，主宰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