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血腥的表演形式,他实属不是很能欣赏就是了。
舞台上,斧剁活兔的表演结束以后,兔子先生开始鞠躬谢幕。
神谷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但最后还是鼓起了掌来。
见到台下唯一的观众至始至终都在鼓掌,兔子先生似乎很高兴,于是他又一次伸手,在圆礼帽里一掏。
这一次,他摸出了一沓泛黄的纸张,抛到了台下。
哗——
红色帷幕骤然落下。
神谷川是认得那些纸的,【板仓的随笔自传】。
总共四份,而目前已经有三份到了神谷的手里。
给中立的怪谈戴高帽果然有好处。
只是坐在这里随便鼓了鼓掌,就有道具奖励可以拿。
神谷川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舞台前,将散开的泛黄纸张拾起。
[获得板仓的随笔自传(二)!]
最后一份自传残篇也到手了。
简单翻看,这一片自传中的内容如下——
……
加贺女士和我的父亲都失踪神隐了以后,过了两年,我离开了一直生活的小镇。
那时候,我通过做小生意,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我用那些钱,组建了一个马戏团班底。
开始在全国各地巡回,流动演出。
“板仓梦幻马戏团,传递爱与欢乐。”
我的马戏团做的有声有色,没过多久班底也开始扩大,作为团长我赚了不少钱。
哦,在那段期间,我还勾搭上了戏团里的一个杂技女演员。
她成为了我的情人,并且为我生下了第一个儿子。
我的那个儿子天生有面部缺陷,三瓣唇。
像一只兔子。
我没有给他取名字,甚至没有为他冠上我的姓氏。
马戏团里的人管他叫“兔丸”,久而久之,大家就都这么叫了。
另外,在全国演出的那段时间里,我的收藏事业也没有停止。
马戏团的流动性,给我带来了更大的可能,我甚至因此变得更有创造性。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快乐。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直到1974年的夏天,马戏团在名古屋表演的时候,我遇上了那个奇怪的男人。
那男人一开始只是观看马戏的一个观众。
后来忽然单独找上我。
他跟我说,“我看到了你身上沉重的罪孽,正在培育一朵美艳的,恶毒的朵。”
嗯,他的原话就是这样讲的。
有些不明所以,但似乎是知道我杀了不少人。
当时我有些慌乱,对那男人用了麻醉的喷雾药剂,可他早有准备。
我引以为豪的药剂,没有麻翻他。
那是我第一次狩猎失败,也是唯一一次。
可那个男人是那么的古怪。
他说他不会揭发我,他说他会帮助我,永远站在我这边。
他说想看着我身上“罪孽的朵绽放”。
男人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至始至终都没有,只是让我称呼他的代号,“育种师”。
在很久后的后来,我曾秘密调查过育种师,但依旧没有获得太过有用的线索信息。
只是在机缘巧合下,得知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代号——
午时。
育种师同我结识以后,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从未告发过我。
甚至还为我某几次收集藏品,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帮助。
我虽然从不信任他,但慢慢地也变得不再排斥他。
后来的某次,育种师向我传递了一个信息——
他说我犯下的杀孽太重,我的“藏品”太多,其中某样要是化为恶灵的话,一定不会放过我。
育种师说:“要对抗恶灵,就得成为更恶的灵。你杀了他们,你本该比他们更可怕。只要伱死后会比他们更强大,他们就会忌惮。”
我的一生大概经历了三次邪祟复仇,但在育种师的帮助下最终都安然无恙。
有这样的经历,我很难会去怀疑育种师讲的话。
他还说过:“我这里有一种仪式非常适合你。等你死后,用你有罪血亲的血液绘制这个法阵,便会将你唤醒。届时,你会成为令恶灵都闻风丧胆的存在,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即便在另一个世界,也没办法违抗你。”
我对此深信不疑。
死后的世界,强大的力量,让我的藏品们臣服。
我对此感兴趣了。
我开始有所准备。
只不过,要完成育种师所说的,“化为最恶的恶灵”有一个前提条件。
我必须要有一个有罪的血亲。
而我那时候,只有兔丸一个孩子。
我开始留意我的这个私生子。
那年,兔丸大概8岁,独自生活在我的马戏团里。他的妈妈,在某个出人意料的表演意外中去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戏团里的人,大多都知晓兔丸是我的孩子,大家对他还算照顾。
所以他没有早夭,茁壮成长。
甚至开始和马戏团里的一个魔术师,开始学习魔术。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这个孩子身上的天赋。
他不愧是我的孩子。
兔丸和我很像。
他爱尿床,反常的即便在8岁的年纪,也依旧时常尿床。
而且他喜欢玩火。
马戏团里能燃的道具实在太多了,没事的时候,兔丸总爱点火把,静静看着火苗跃动燃烧。
以至于某一次,他烧掉了戏团的一个小仓库。
但我没有为此惩罚责骂他。
那甚至大概是我第一次夸奖兔丸,他真是我的好儿子。
后来我带着兔丸剖解小型的动物,他尤其喜欢兔子。
几次尝试之后,他就能熟练破开兔子柔软的腹部,扒下它们的毛皮。
只需要8分钟,他就能将一整只兔子完整的肢解开来。
看吧。
他跟我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甚至预想过,兔丸以后说不定能直接继承我收藏的事业。
那时候我是真的相信,有罪的血亲非他莫属了。
啧,但是兔丸啊。
你让我这个父亲失望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