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国十年的经历再丰富，也没荆小强那么接地气。
说到底，她实际上算是半个体制内的探索者。
半官方的意思。
可这些日子了解了下，荆小强在平京签了那么多广告单，各种手续正规严谨，纳税更是一分不少。
好些商场里面到处都是荆小强的广告海报，衬衫、冰箱、摩托、洗衣机、啤酒、白酒啥都有，眼晕！
外人都以为这是友情、帮忙，或者市场价几千块已经很不得了。
可荆小强却给她透露过价码。
二十万一单！
这还是最便宜的，有不少得加钱！
也就是说荆小强的定价，是根据商家从他代言之后会获利多少来考虑。
你多卖几百几千万，拿二十万给我可不是很划算？
而不是市场价，代言三五千块就屁颠颠了。
这在九十年代是个巨大的观念转变。
然后沪海那边则直接拿下一座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洋房来做餐厅。
结合她能打听到的人脉背景，荆小强这的确不沾什么官方人物，却极稳。
值得更加深入的合作。
毕竟音乐歌舞行业，跟时尚产业的关联太大了。
谁知白莲婷还是娴熟的捧哏：“姐介，这不是您一句话嘛，吩咐他就行了，我就一小跑腿的。”
滑不溜手，抓不着。
见多识广的女老板忍不住再看看这小姑娘是经验丰富还是天生套路。
安宁也看。
从没近距离接触过白莲婷，戏剧学院就看了一眼，杜若兰和潘云燕、罗莉提到这位都是发传真的时候简单几句话。
荆小强看上的姑娘，肯定还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在外表，那就是内里。
反复打量啊。
还别说，白莲婷这种刀子嘴明显不是刀子心，当然也不是老豆腐。
就是能稳稳的捏住自己情绪不肆意流淌。
这点跟安宁几乎刚好翻个面。
安宁也最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脾性，难免对比下自问做不到。
高接抵挡的不卑不亢，听着呢是推拉摸鱼，却又帮荆小强都张罗着，还不显摆相互关系，偏又让人很信任他俩谁说了都算，有点夫妻一体的味儿。
对比下周围二十来岁的姑娘。
白莲婷那种啥都要鄙夷两句的风格，格外老练成熟。
安宁就是从这会儿突然觉得越不过的。
这是种综合实力。
跟陆曦那种背景不凡还不同。
那个也越不过，但可以心头暗骂投胎好。
眼前这明显就不是什么金贵姑娘，却跟荆小强配得一脸。
让她很没脾气。
结果就忘了冯晓夏。
那姑娘注意力不在这边，看荆小强跟人握手拥抱往外走，立刻站起身。
白莲婷瞥着呢：“别去打扰男人做事，姐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我们就靠着荆小强的名气，赚点时效钱，不敢跟您比……”
冯晓夏眼泪都出来了，能见一面容易嘛。
还个顶个的能挤兑，都快把她像火腿肠似的挤出去了。
但又知道这句话是对的，咬牙坐下来嘟哝：“我才是参加了第一届小强大会的！”
另外仨一起楞下，白莲婷终于跟着女老板一起哈哈哈大笑。
安宁吃惊：“真有啊？”
白莲婷还调侃：“冯委员也传达下会议精神啊。”
冯晓夏委屈又心塞：“成家小姐说的在人前要他光明正大，不能把这些后院的事情亮出来，我不晓得她在想些啥子，陆姐就啥都好好好，余姐最捧着她们两个，一起嫌弃我！”
安宁震惊大局面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成小姐她凭什么？！”
结果解答的却是女老板：“凭什么？成家老太太的资历很让人佩服，虽然不是革命前辈，却是革命元老，统战工作的旗帜，小强成了她家女婿，连那位陆……”
冯晓夏没忍住爆料：“她俩都说不结婚，家里也都同意了。”
女老板居然马上鼓掌：“有水平，没一个是头昏的。”
最后指了指冯晓夏和安宁：“确实你俩要好好跟小白请教下，一生爱一人固然好，但很多时候，特别是目前这个局面，清醒理智的做出决断，比被爱情冲昏头脑更难得，这是我名片，这周抽个时间来我办公室谈谈。”
说着翩然起身走了，果然是极有衣架子的气质。
名片都只给了白莲婷。
这姑娘没什么得意，不过就是谈业务的稀松平常事，收起名片左右看：“你俩要谈自己谈，没我什么事儿，你们看看他这样儿，谁嫁他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荆小强这会儿跟老崔他们就在路牙子上畅谈，周围好多姑娘，三三两两挽着满眼倾慕，前仆后继的睡荆小强都绝对不带犹豫的。
安宁终于说：“你连说话都跟他是个调调，哪有什么爱情，全都是生意。”
白莲婷欣然点头也起身：“是这个理儿，太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你们如果非要去找他是你们的事情，晚安。”
竟然真的就自己走掉。
就像上回青歌会，冯晓夏目睹她毫不留恋的走掉一样。
但这回她才知道这个白姐介可能是最明白荆小强的，比沪海那几位都拎得清，连忙起身：“你住哪里，我……我这个时候也回不去寝室了。”
白莲婷驻足笑下：“你还是这么顾头不顾腚，你呢？”
安宁就觉得自己怎么老是被压制住呢：“以前就给他说过想去看看，他不许。”
白莲婷点头：“那一起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