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午,街道上的人渐渐地少了许多,这时候有一顶轿子从人群中挤开慢慢地向这边过来,等到轿子来近茶楼面前的时候,饮酒的汉子抬头向栾霆所在的窗口仰望,然后他猛地扯下了自己的帽子一头火焰也似的红发直连着两边脸颊和胡须,此人正是「赤焰狮子」唐盛,只听他发声如雷也似的大喊不知从哪里已提了一把朴刀在手里一跃跳到了大路中间那顶轿子面前。
几乎是同时「铁棒」栾霆一记鹰击长空从茶楼上纵身而下,接过早已等在路边的一个兄弟扔过来的一条哨棒,两三下就放倒了来不及逃跑的轿夫。这一会儿这街上的人早都只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作鸟兽散了个干净,那边唐盛与一个领路的刀客正斗得兴起,几个兄弟也和后面的差役捉对厮杀起来,这边栾霆一脚将轿子踢倒,长安府尹骆绍山惊慌失措地缩成了一团横在轿子里,一面大喊着「救命」。
和唐盛恶斗的刀客听到喊,急忙边打边退到骆绍山这边,一闪身躲过唐盛直取面门的一朴刀,拉起那府尹准备逃走。可怜也算是一个有些手段又忠心的刀客,却没有注意到栾霆早已在一边等着他过来,一记凝聚了许多力气的当头哨棒敲在头顶发生一声闷响,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那边赶过来的唐盛二话不说又是一朴刀扎到了胸膛里面。剩下没死的差役见情势不对能逃的也都逃了。
「三弟!」栾霆见唐盛杀的兴起差点要顺势一刀捅进骆绍山心口,急忙喝止:「带上他,走!」
一帮人押着长安府尹直奔骆府,那些个逃跑的差役自己逃命都来不及谁还会想着要给府尹家里报个信,等到骆府里的人感觉到事情不妙想要锁门的时候唐盛早一个箭步窜上前将门撞开,嗤嗤两刀就结果了两个关门的下人,骆府里立时大乱起来,有兵丁护卫涌到院子里,却看到栾霆将府尹骆绍山一脚按到了地下,一把白晃晃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
「要给这狗官卖命的尽管上来,我先割了他的狗头再与你们慢慢厮杀,有想通了不值得给他枉送了性命的,现在都可以离开。我栾霆不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
他的话说完,那些人早已散了一半,还有一半也都是听说过「铁棒」栾霆的名号的,情知靠这么些人也只是送了性命,也都丢了兵刃顾自己逃命去了。栾霆却捉着一个从身边逃过的丫鬟模样的,问:「你先别走,带我们去找这狗官的内眷。」
这丫鬟带着栾霆到了骆绍山的儿子骆绍昆的房间,却见一个被捆绑着的姑娘坐在床上,栾霆上前看了仔细,竟是那个茶楼唱曲的姑娘,栾霆忙将她的绳索解开,四下寻找却不见了骆绍昆的踪影。
「人呢?」栾霆看着她满是泪痕的眼,问。
姑娘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栾霆,她竟然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更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候去骆绍山内房的唐盛等人也都回来,看到有个女人倒在大哥的怀里哭着,一个个面面相觑。栾霆轻轻安慰了这个仿佛经历了莫大痛苦的姑娘,这种痛苦似乎让他自己的心里也觉得十分痛苦一样,他把姑娘从怀里拉开一边告诉她已经没事了一边扶她坐下,再转向唐盛他们,骆绍山的内房里也已经空无一人。
「必然是有什么密室,」栾霆说完,让人将骆绍山带来,刀子架在这个怕死怕得要命的男人的脖子上,问:「密室在哪里?」
早已吓得没了半条命的骆绍山此时却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嘴,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地上,他已经作好了面对这无法逃避的死亡的到来。这厮虽然是一个狗官,但是却多少还算是一个男人,栾霆不禁也有些敬佩之色,这一朴刀下去,一条生命从生到死不会太多的时间,也不会有太多的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