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受了一辈子委屈,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娘家人甚至都不敢替她出头。
就因为姑父是官,他们是民,出身不同,地位不等。
世间规则就是这样,就算在白马书院,也不例外。
可阿苑听了王选的话,只是掏了掏耳朵,十分嫌弃道:“你不用说的那么大声,我又不像你,耳聋眼瞎说不清,我耳聪目明听得清楚着呢。”
众人愣住,计燃都有些同情王选了,敢在阿苑面前显摆身份地位,果然是头猪。
王睿看着阿苑,只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像被人当众扇了个耳光。
以往他只要亮出身份,那些自命清高的才子就立刻变了脸,对他卑躬屈膝起来。
可这个叫阿苑的臭丫头,怎么一点儿也不害怕?
她不知道得罪他会是什么后果吗?
只要他爹动动手指头,她这辈子都别想在官场上出头了。
莫非她是个土包子,根本掂不清这里面的利害?
王睿看阿苑的目光不由变得同情起来,“你这种身份的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算了,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个头,说一百遍‘我是猪’,我就放你一马,不跟你这种土包子计较。”
钱九道等人惊呆了,计燃攥紧了拳头,这小子是想死吗?
阿苑不屑冷笑,这头猪竟然还想让她跪下磕头,发疯也要有个限度!
“你笑个屁啊,王公子让你跪下,快跪下!”
王睿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无名小卒,一巴掌推在了阿苑肩上。
阿苑毫无防备,被推了个正着,险些摔倒。
“你干什么?你竟敢推我家阿苑!”就站在阿苑旁边的许棠,气炸了,立刻推了回去。
比许棠更快的是计燃,计燃扶稳阿苑后,猛地一脚踹上了王睿的膝盖。
王睿惨叫着跪在了阿苑面前,“啊!我的腿,我的腿折了——”
李璟万万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见到阿苑。
阿苑更是吓了一跳,她寄信给了风洛一,可来的怎么会是阿玉?
久别重逢,四目相对,阿苑看着李璟一尘不染的狐皮大氅,李璟看着阿苑乱成鸡窝一样的头发,都有些不知所措。
三天前,因为在讲堂里打架斗殴,阿苑和王睿等主从犯九人,被罚入悔过室静思悔过。
每天天不亮坐在蒲团上,听老夫子念经文;然后一遍遍抄写经文,直到吃午饭;下午诵读白马书院校规,晚上思过悔悟,写检查。
顿顿青菜白粥,喝的还是苦的要死的莲心茶。
阿苑撑了两天,实在撑不住了,松口答应给家里写信,请家长来书院跟夫子面谈。
但她也耍了个小聪明,知道风洛一现在一个人在天静宫,便给他写了封信,让他悄悄过来。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她不说,长老们就不会知道她在书院干了啥。
可为啥来的会是阿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