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却松了一口气,他阿玛去世已经满一年,自己身子也已经养好了,可以琢磨着要二胎了。富察氏眼瞧着两个侍妾生的都是小格格,便觉得自己还是很有福气的,或许六爷的嫡长子终究是要由自己生下来。
雍正二十三年的二月,原本这个月份就该预备着启程去圆明园了,但因为春暖乍寒,四爷陛下一不小心就病倒了,避喧听政一事就只得暂且拖延。
养心殿。
弘旭正侍立床头,向皇父汇报着朝政,胤禛很少开口,只是偶尔点一点头,神色严肃又认真。
直到姚佳欣端了药进来,弘旭才止住嘴,退到一旁。
虽然四爷陛下病得不算重,但都这样了,还不忘朝政,也着实是个工作狂了。
姚佳欣把药碗递给四爷陛下,又奉上蜜饯,道:“喝了药便睡一觉吧,太医说了,你要好好休息。”
好在眼下没什么紧急政务,都是些琐事。
胤禛仰头灌下苦涩的药汁,眉头丝毫不皱,连蜜饯也不鸟一眼,他正色对弘旭道:“西南的暴乱就依朕方才所言,拟旨办理就是,至于粮草,你与你十三叔商量着拟个条陈拿给朕看,至于其余琐事,你与你十三叔商量着办便是,若有不决之事,再来请示朕。”
“儿子明白,请汗阿玛放心。”弘旭如今身上也担任着“监国亲王”的差事,不过弘旭毕竟还太年轻,因此四爷陛下还嘱咐了叔王允祥一同襄理。
弘旭跪了安,前脚退出内室,胤禛便飞快抓了三四颗蜜饯,一股脑塞嘴里,眉头皱得都能夹苍蝇了,“这药怎么这么苦!”
姚佳欣头顶黑线,若是不苦那就不叫中药了!!
姚佳欣也是知道四爷陛下德性的,在儿子面前,永远高贵冷艳、不苟言笑,可实际上,只要是人就哪有不讨厌苦药的?
姚佳欣低声问:“我这儿有胶囊,你要吃吗?”——中药的确见效慢了点儿。
胤禛摇头:“恬儿的药已经不多了,朕又不是重病,还是算了。”
西药这玩意儿,其实吃多了也不好,能中药治好的话,姚佳欣素日里也不会动用芥子空间里的西药。毕竟,就算她是个囤囤鼠,也不至于跟囤面膜、囤零食似的囤个几箱,这些年零零碎碎也消耗了大半了。
胤禛叹了口气,“朕不过就是受了点冷风冷雨,没想到竟病倒了!终究是老了啊。”
姚佳欣给他掖了掖背角,“就算年轻,都不能去冷风冷雨里受着!”——四爷陛下也真是的,那天原是在她的坤宁宫一起吃茶的,西南便突然起了乱子,外头又下着雨夹雪,四爷陛下愣是连伞都不打一个,就匆匆去处理了。
因为四爷陛下的“改土归流”政策,西南总会时不时闹个乱子,倒也不是什么大的战乱,但四爷陛下这事必躬亲的性子也着实令人头疼。若非此番感冒不轻,四爷也不会让怡亲王和弘旭总理军机处要务。
看到姚佳欣那一脸的抱怨和担心,胤禛眉眼舒展。
胤禛忽的又叹了一口气,“弘旭愈发稳重,着实令朕欣慰,只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