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嫂子,可以叫我华然。”如同大男孩抓了下头。余光突然瞄到里面程响的许华然眼神一凝,“程响?”
“就是程响。”叶荨秋在一旁回应,咽下了他怎么知道她是嫂子的问题。
“可以进去看一下吗?”许华然跃跃欲试,在国外他经常遇到受伤很严重的人,而遇上这种情况,他的工作就是通过对伤口的大小,深浅,部位等细节进行案件的复现。
“可以,但要穿隔离服,防止感染。”方泽黎说,随即吩咐旁边的护士,“去拿一套过来,带他去换装。”
许华然走后,叶荨秋堆了一肚子的问题,开口问,“许华然是你亲戚?他还那么小可以处理案件吗,还有,他进去要干什么吗?”
这话让方泽黎想起路上和许华然还聊起在国外读书的事,不禁捂头笑,“他是亲戚的孩子,叫我一声表哥,他已经二十七了,已经很大了,还有就是,”想起许华然的学历,笑,“他是医学和刑侦的双学位的,而且,两个,都进修到博士水平了。所以他待会进去,应该是复现车祸现场吧。”
此时许华然已经换上了隔离服,对方泽黎和叶荨秋笑了一下,又抬步进了隔离室。
透过玻璃窗,方泽黎两人可以看到,刚进去的许华然并没有直接走向程响,而是在观察了周围连接着程响的仪器的反映的情况后,在原地停了许久才走向程响。
他在程响的一侧蹲下,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所有连接的线路,轻轻的掀开肚子上的衣服,看了伤口一下,又如法炮制的看了其余的伤口,因伤口的数量之多,又因为要小心翼翼的进行所有操作,看完伤口后,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许华然满头是汗的脱掉隔离服,穿着厚厚的衣服实在是难受。
在医院长椅休息片刻,许华然看着眼前的两人,开口,“根据刚才的观察,可以判定这是一场故意谋杀的案件。”
停顿了一下,许华然又接着说,“我们知道,一般小车内部是几乎没有尖锐的硬质物品的,而程响的身上却出现了多处由尖锐硬质物品造成的重度撕裂伤,撕裂,我们可以考虑是车窗碎后的玻璃造成,但刚才说了,我们的是重度,如果仅凭破碎后的惯性冲击,玻璃不会造成重度,哪怕有也是极少数,但程响的多处伤口,只有一个解释,一度玻璃伤害插入程响体内后,他还遭受了二次撞击,导致插入的玻璃进到身体更深处而造成重度,其次程响的小腿部还有撕裂伤,小腿不是玻璃的涉及范围,可以认定是车门的金属门经过一次撞击扭曲后,在二次撞击中使程响受伤,看到程响的头部,仔细可以看到靠近太阳穴处有一块淤青,明显可以看出是钝状物造成的,而头部流血的却是在另一侧因猛烈撞击尖锐物而造成的撕裂伤,是连续头向两个方向撞而造成额,根据以上,我们可以复原现场,当时程响在车后座坐着,第一次受到猛烈的撞击,玻璃破裂,一部分飞到程响身上,程响的头向一边撞过去,形成了那块淤伤,第二次撞击,也是致命伤形成的时候,玻璃被撞击的更深,程响的身体向另一边倒过去,而另一边是被车撞击到变形的车门,这时形成了小腿的撕裂伤。”
“判断这是一次二度撞击的车祸之后,结合刚才大表哥所说的,其余在车前座坐着的两人都没有大碍的情况下,从物理学上讲,如果是不小心撞上车之后,一般不会发生二次撞击,如果发生了,也会因为惯性及阻力等因素,会向前滑动一小段距离撞击而不会针对某一处,很显然程响的位置是被针对撞击的,这次,是一次恶意事件,需要报案。结合程响和顾家的恩怨,应该是顾父派人行凶。”一大段分析过后,许华然停了下来,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
而听着分析的两人则是越来越佩叶荨秋服,眼睛越来越亮,叶荨秋说,“很有道理,专业人士,不过……”
想到方泽黎搞得乌龙,叶荨秋都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一开始我已经知道是顾父行凶的,因为小曼打电话过来通知过,只是我忘记方泽黎这件事了。”
“所以我白进去了?”许华然听到这个惊讶的直起了腰。
“额,至少确定了。”叶荨秋摸着头说。
“有一件事,我必须先和你们说清楚。”想起了什么,许华然正色说道,“程响,应该,熬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