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安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镇定:“你娘身边的那个婢女是人证,怎么?你莫不是以为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说到这里,单安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得色。
沁娘冷淡的看着他,嘲讽道?:“二十年前能有什么事?单安,你莫不是编故事编得入戏太深,连现实和幻想都分不清了?”
“你现在来问我也没有用,陛下就是有心向着你们杨家,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能公然向着杨家,你们杨家若想解决此事,要么把长子给我们单家,要么自请辞官,哈哈哈……”
安静的地下室里回响起了单安得意的笑声,沁娘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状似疯癲的中年男子,仿佛在看一傻子。
那掌柜的早在领着沁娘下来以后,便自觉的退了出去,他这会儿让人搬了把椅子来,就坐在厨房里的那个地下室入口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单安的笑声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却没有听到沁娘歇斯底里的回应,心下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要怎么审这么个顽劣的男人。
沁娘等着单安笑完后,才静静的说了一句:“单安,你们父子处心机虑的上京污蔑我们杨家,还意图毁我母亲名声,不过就是想要借机重新回到京城罢了,不知道给你们出主意的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们,你们想要的,他根本给不了。”
单安的有色倏然一顿,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惊讶她从进来到现在,脸上的神情从未变过,相反,他被她激得情绪时起时伏,像极了被她挑逗的玩偶。
这种感觉令单安觉得很不好,也不太爽。
“陛下如今正值壮年,他儿子那么多,就算现在成年的皇子里头没几个像样的,可他也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的把剩下那几个幼年的皇子带在身边调教,总能教出一个接班人的,你说,你身后那个人能给你什么?”
“他不过是利用你们罢了,你看从你们回京到现在,他从头到尾露过面吗?这件事情明明就是他主导的,可他从未沾过手,就连如今你父亲进宫去告御状,他怕是也只会站在一旁看戏,不会帮着你们说一句话吧?”
沁娘的话,句句扎心,扎得单安那颗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心顿时就更加慌乱了。
沁娘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接着又说:“你们以为你们编的故事就完全无缺了吗?区区一个随时都能被收买的婢女也能随意的往我娘身上泼脏水,我该说你们父子远离京城久了,变傻了呢?还是说你们想荣华富贵想疯了呢?”
单安眼瞳剧烈收缩,随即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朝着沁娘扑过去。
只是,他身上还绑了绳锁,他不过是稍微动一动,整个人又被一股反力道给拽了回去。
他徒劳的站在那里瞪圆了眼睛冲着沁娘龇牙裂嘴道:“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我们不仅有人证,还有信物,那可是你母亲的贴身之物,你们若想将她与我的关系撇清,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说着,他外强中干的又笑了起来。
沁娘也不反驳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各种无状的大笑,又自我安慰似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不甘心,等到这桩公案结束以后,你们杨家就没有儿子了,日后你们杨家就算是再位高权中,也总有衰败的一天。”
“而我们单家,只要有后,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的,毕竟,祸不及三代,就算当初我单家选错了,等到我孙子那一代,自然又能有机会再掘起了,到时候凭你一个丫头片子又能护住杨家几时?”
单安越想越得意,越想越觉得眼前一片光明,他憋屈了这二十多年,总算能扬眉吐气一番了,就算杨鸿不是他的儿子又如何?让他为单家谋利不就好了,反正他还年轻,大不了回去再纳几个小妾,他就不信,他们单家就生不出儿子来。
“小姐,这单家的人简直是疯了,一个个的脑子都不正常。”秋桃着实忍不住了,看着单安那时怒时笑的脸,简直叹为观止。
“小姐,这等不要脸的,依奴婢看,就悄悄的把他给弄死算了,反正陛下也不关心他们单家人的死活,这种事情居然还要闹到大殿上,让文武百官都看了笑话,当真是无耻之极,像这样的人,死一百回都算是便宜他的了。”
秋雪冷沉着一张脸,看着单安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剐了他。
这世上怎么有如此不要脸之人,公然的抢别人家的儿子,还非得往别人头上扣绿帽子,难不成这等夫妻间的私密之事,要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当年验喜帕的老嬷嬷也一块传上殿对峙不成?
日后就算他们杨家胜了这桩案子,难免也会成为京城里的笑柄,成为满京城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