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单长安想要给杨家泼脏水,还真是煞费苦心,连嫁离京城多年的婢女都能找回来。
“那……”陆氏一脸无措的看着她,若海棠真被人收买了,胡乱指证她,那她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啊。
“娘,你先别着急,我先去会会那个海棠,只要你自己清楚就行。”沁娘说着,起身就准备走人,“娘,你先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陆氏一脸愁苦的看着她,但她也知道,她这个女儿长大了,有主意了,也能为杨家遮风挡雨了。
沁娘出了杨府,直接就去了宫门口。
那单长风的马车还安安静静的停要那里,流星在暗处一直盯着,沁娘从拐角处出来,头上还戴了顶大维帽,流星看见了,便闪了过来。
“怎么样?人进宫了没?”沁娘目光落在不远处那辆马车上,用下巴指了指问。
“属下一直盯着,人没动过,应该还在马车里。”流星恭敬的说道。
沁娘点头,进了旁边的一户院门,吩咐道:“你想办法给看守她的人制造些麻烦,把人带到我这里来。”
流星应了一声,就去办了。
沁娘进了院子,上了楼上空置的小阁楼。
这是一处无主的旧院,除了大门还能看之外,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荒废了,官府也没说要来收回这处宅院作它用。
秋雪一向喜欢在京城里四处转悠,所以她一早就踩好这一处点了,沁娘的马车就停在这宅子的侧门,她们绕了半圈绕到正门,正好可以看到宫门外停着的那辆青篷马车。
“小姐,那海棠愿听咱们的吗?”秋桃一脸担忧的透过院墙看着对面的马车顶问。
“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呢?”沁娘掀开维帽一角,看着流星换了一身普通人的装扮,慢慢的朝着那辆马车靠了过去。
一开始,守着那辆马车的车夫还驱赶他,只是流星一直嘻皮笑脸的对着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还勾肩搭背的,那人很快就被流影给勾着脖子往一边的墙角处走去。
这时,流影蹿了出来,很快就钻进了马车。
兄弟俩这配得十分的自然,半分也没有引起宫门外的守卫的注意,所以,很快的,流影便将人给带到了这处院子里,押着人上了阁楼。
“大小姐,人带来了。”流影将人往地上一扔,动作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语气里却是很恭敬。
沁娘垂眸看着地上那个吓得脸色发了白的女人,那个女人显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被人揪到这里来,整个人瘫在那里越发的无措了。
沁娘看着她那张已经有了细微的褶子的脸,干裂的唇瓣,眼里藏不住的惊恐和茫然,身上穿着的衣服制料也不是特别好,她定了定神,问:“你叫海棠?”
那个女人显然怔了怔,随即扯开声线,犹豫的开口道:“那是我曾经的名字,你是谁?为何会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她自打嫁人以后,都改了名字了,她的夫家认为海棠不过是以前伺候主子用的一个代号,如今嫁为他妇,理应有属于她自己的名字,所以她后来就改了名了。
“以前的名字?可是以前在陆家的时候用的名字?”沁娘淡淡的问。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压着自己内心的震惊问:“你是陆家的姑娘?”
秋桃也不知道从哪给她找了把破旧的椅子来,还特地给她擦拭过了,所以,这会儿沁娘在椅子里坐着颇有气势,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眼眸淡淡的说:“你别管我是谁,你且说说你是不是在陆家小姐院里当过差就行了。”
女人一时间不知道她问这些想要干什么,所以半晌没说话。
沁娘又道:“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只是陆家对你薄,而且还给你许了人家,连卖身契都放还给你了,如今你却要进宫去给她泼脏水,心里不觉得有愧吗?”
女人眼眸再次睁大了些,片刻后才叫道:“姑娘,我并非忘恩负义,也不想这么做的,只是,那个姓单的他拿住了我的孩子,我不得不随他进京做这等背主弃义的事情,求姑娘救救我的孩子,只要救出我的孩子,我愿意一切听姑娘的。”
女人说着,直接就跪在地上磕起头来,连带着鼻涕眼泪全都出来了。
咚咚咚!
女人的头在木制的阁楼地板上用力的碰撞着,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那张原本还干干净净的脸上,这个时候早已沾满灰尘,混和着泪水,很快就脏成了一团,看着十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