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姝的话音一落,沁娘的脚步便顿住了。
文静姝面上一喜,看来这个诱饵果然够大,像杨家这种道貌岸然自诩是为民请命的忠臣世家,面对这样一个可以提高声誉的消息果然是心动的。
如今杨家虽说不站队也不结党,官位也就是六部之一,杨鸿如今更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巡城使,着实算不得什么,可那也比那个花花公子荣威强上百倍。
她宁可给杨鸿做妾,也不愿意给那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名声有碍的花花公子做妾。
况且,一旦等她进了杨府,是不是妾还不是凭她自己的本事,她就不信了,若论起手段来,那个沐之念会是她的对手。
文静姝信心满满的想着,又加紧补了一句:“当初承安候亲自去了西南查了一番不是没查出什么来么?户部那边的账册也是对得上的,所以,这件事情一直就搁在那里了,可我们大家都知道,除了言建以外,没有人能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更何况,他曾经是宋怀一党的人,宋怀的那些私兵,若没有言建,他哪来的银子养?”
“杨大小姐,虽然你已经出嫁,但杨家毕竟与你血脉相连,杨家好了,你才能好,我想,你应该很能明白这个道理吧?”文姝说观察着沁娘的脸色,又说道,“我只要求嫁给杨鸿,我只有嫁给杨鸿才能有安生的日子过,用一个能换取杨家日后平表青云的消息来换我的后半生,我想,这场交易你应当不会亏吧?”
然而,她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瞬,脖子便被一只手给扼住了,整个人被下股蛮力推着撞在了栏杆旁的柱子上,双脚倾刻间便离了地。
文静姝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掐着她脖子的秋雪,两腿奋力的蹬着,双手死死的扳着她的手,想要将自己的脖子从她的手上给解放出来。
沁娘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红唇微勾,语气清冷的自隔间响起:“文小姐,你要搞清楚现在自己的状况,你凭什么觉得,你还能威胁我?”
文静姝眼珠子瞪得都快要突出来了,双脚胡乱的蹬着,喉咙里不时的发出粗粝的声音,她想要说话,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秋雪扼住她脖子的力道一点也没有要减轻的意思。
刚才若不是沁娘没有给她指示,她早就想动手了,这个女人算什么东西,她还以为她文家目前在朝中是属一属二的重臣?她还以为她祖父是太子的老师,人人都要敬上三分?
居然还敢单枪匹马的跑过来威胁她们!
简直不知死活!
“如今言建已经被下了大牢,这件案子由镇北王主审,他自然会将言建的所有罪行都问清楚,给他一个最合理的审判,不劳文大小姐费心,文大小姐想要倒贴我杨家,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沁娘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将她的狼狈与挣扎尽数收入眼底,直到她额上的青筋突起,眼见着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她这才抬手示意把人放开。
秋雪可不是那等怜香惜玉的人,她粗鲁的将人往地上一扔,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扔了一句:“文小姐,我看你跟那荣三公子挺配的,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我家大公子不纳妾的。”
说着,她快速追上沁娘,跟秋桃一左一右的拥着她出了戏楼。
文静姝整个人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她一边咳,眼泪一边流,那只撑在地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她居然被一个丫头给羞辱了!
文静姝怨毒的盯着沁娘几人消失的方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今日之屈,她定要非倍奉还!
沁娘出了戏楼,立马就把文静姝给抛诸脑后了,对于她不关心的人,她一向懒得在其身上费心思。
上了马车,秋雪问:“小姐,是回府还是去找方大小姐玩?”
沁娘想了想,这会儿回府天色尚早,顾琛也还未回来,不如就去找方园园玩?
自打上次一起出来听她说起镇北王妃天天上门想要给她物色男子再嫁后,她们也有好些天不曾见过了,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如何。
“那便去方府瞧瞧吧。”沁娘想,顺便听听有关于李家的那些个八卦。
秋雪得了令后,驾着马车飞快的朝着方府驶去。
但是,她们去得不巧,听说方园园前两日便出城去别庄了,方家虽是武将出生,可祖上也有一些生意,正好她闲来无事,近日便在府中学着打理一些生意,正好别庄那边有些事情,她便出去了。
“顾少夫人,等我家大小姐回来,奴婢一定转告她,让她亲自到府上去寻您,现下,奴婢也不知道大小姐何日归来。”房门婆子知道沁娘与方园园交好,半分也不敢怠慢,从头到尾都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
“既然人不在,那我便不叨扰了。”沁娘说着,冲门房婆子点了点头,便转身上了马车,“还是回府吧。”
想必这个时候方研研她们都在女学还未下课,这个时候还当真是寻不着人说话。
“是。”秋雪驾着马车,再度调转方向,朝着顾宅方向驶去。
马车驶过权贵一条街的时候,隐隐的看到长乐郡王府外守了一些皇帝的亲卫兵,秋雪好奇的说道:“小姐,那不是陛下的亲卫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