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娘一开始吓了一跳,等她看清来人后,便猛的松了口气。
她拍着胸口压着嗓门道:“你吓死我了,现在天色才刚刚暗下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要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趁着侍卫们换岗才进来的,没人注意到。”顾琛说着,低头看着她道,“今日白天的时候,有人给我递了封信,上面写着,你被人抓了,让我到城外的山谷中救人。”
沁娘瞪大了眼睛:“你没去别处问问吗?我就去了趟华妃那里,一直待到黄昏,连午膳都是在她那里用的,你只要派人稍微在我去过的那几处地方问一下便知。”
这摆明了就是陷井啊,她是被太子带进宫来的,在这宫里,谁又敢对她如何?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一个外男,毕竟不方便在后宫中四处搜索,况且,我闯到了兰夕殿外,问了一下你殿中的人,他们都说你一早便出去了,不知去了何处,那我一着急,生怕你万一真被人给抓了,就奔了过去。”顾琛说着,狠狠的抱了她一下,“幸亏你没事,要不然,我都要恨死自己了。”
若不是他没本事护住她,她又如何会被迫进了宫。
虽说宋怀暂时不敢对她做什么,毕竟是待在一头狼身边,谁又能保证他能装得了几天君子?
“那你没事吧?”沁娘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他没受伤后,才猛然松了口气,“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想要诱你出城,对方就是看准了你这点心思,你关心则乱,加上在后宫之中又没什么眼线,自然容易上当。”
这若是换了她,她也顾不了许多。
“你说得不错,的确是有人想要诱我出城,只不过,不是诱我出去对我如何,而是诱我出去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顾琛将他在山谷中看到的简单的跟她说了一遍,“我原本是想回来以后立马就去陛下那里汇报的,可却得知陛下去了太后的养心殿,我想着,这件事情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我在这个时候将陛下强行从养心殿拖出来说这件事情,回头若是发现情况与事实不符或相差甚远,怕是陛下会将太后病重的恼怒迁怒到我身上。”
自古伴君如伴虎,若无实足的冷静与稳重,冒然行事,指不定哪天就犯了天威,万劫不覆。
“太后这么巧就病了?而且太医还查了一天没查出来?”沁娘怎么听都觉得我件事情有蹊跷,“我觉得,你明日最好再派人去那个山谷探查一下的为好,否则,搞不好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前脚去了华妃处,后脚就有人给顾琛送了封假信,诱他去了城外的山谷中发现了疑似太子的秘密,然后紧跟着皇太后就病了,皇帝就一直没离开过太后的养心殿,使得顾琛不能及时的报上他所看到的。
若是等到明日再跟陛下汇报,指不定这一夜之间,那山谷中都变了个样了,这要万一到时候去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么顾琛以后在皇帝面前就会失去宠信。
“我回来以后冷静下来想了一回,觉得最有可能挖坑等我们跳的,就是华妃,这个女人嫁到这东临的皇宫里来,必定是有所图谋的,说不定,这太后娘娘的病也跟她脱不了干系。”顾琛眼起眼眸,若有所思的说道。
否则,如何解释这太后一病,满太医院的人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呢?
这不由得让她想到了之前唐婉中的盅,一开始林曜都没有查出来不是么?
连林曜都有可能查不出来,那么这满院的太医找不出病因也不足为奇了。
“都说苗疆人擅毒擅盅,太后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一把我支开了,把你弄出城了,就病了,你且看吧,等到太后病好后,你再跟陛下说这件事情,怕是挖坑的那个人又给你挖好了下一个坑了。”这件事情,她百分百的确定就是华妃疑了。
“你说华妃跟太子是一伙的?”顾琛问。
沁娘若有所思的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觉得在谈条件的时候,那些苗疆使臣看宋怀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总觉得他们背地里像是有什么一样,还有啊,若是他跟苗疆使臣没有私下里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那么又怎么解释一开始明明就构陷你勾结外族,后来又轻易的给你脱罪了,满京城的百姓中毒如此蹊跷,只要扣着他们严格盘问就一定能问出些什么来,可就这么轻轻的放过了,最后还说苗人给我们纳贡五年,够赔了。”
她总有一种事情都由宋怀在背后操纵的感觉,要不然,那群苗人那般好说话,签了协议就马上走人了?
这若是换了常人,为何要为了区区的五年纳贡就折了自己的风骨?区区一个人人可欺的苗疆而已,就算他们擅毒喜用盅,可毕竟人数稀少,只要等承安候一回京,领上数万铁骑杀过边关,那区区几万人的苗疆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用一个美人和五年的纳贡就达成了协议,连带着别人在我们的地盘放毒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看起来好像很公平,只要有利,区区几百号老百姓的健康又算得了什么,自古一将功成万古枯,更何况,这上百号的老百姓因为有神医出手,也没有出现死亡。
“这件事情我们现在也只能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宋怀一向深得帝心,若无凭无据的控告他,怕是要落下构陷太子的罪名。”顾琛想了想说,“你不用管旁的,我已经跟四公主打过招呼了,日后你若有什么难处,便尽管去找她便成,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谁也不必不好意思。”